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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桓王十九年,天子终于盼死了郑庄公,这样的一代枭雄挂了,那么原有的利益格局必然被打破,天下又有新的事情发生了。在郑庄公的最后一章,我们已经详细说到郑庄公对自己接班人问题的考虑,当时他和祭足商议的结果是,为了巩固背景最差的太子姬忽的国君地位,只有让不甘于人下的姬突离开郑国。在这个问题上,郑庄公的考虑和宋穆公有相似之处,但是郑庄公更为深远,因为他把姬突遣到宋国,第一是明确了姬突的大使地位,而非流亡;第二是考虑宋国国君子冯深受郑国的再造之恩,所以处于对邻国的报恩和对郑庄公的感激,子冯都一定会看好姬突,也算是信任子冯和依托子冯了。
可是,另一件事情郑庄公却忽略了,一个人哪怕你穷尽才思洞彻天地,可是你到头来会发现,永远看不透和不了解的却是自己!子冯在郑国这么多年,受到最多的是郑庄公的言传身教,可是郑庄公一生最大的能力是什么?权谋!精于权谋的人,是可以信任的吗?子冯看得太多了,个人的报恩始终不能和国家利益混在一起,有你郑庄公这个榜样,你能称霸,我也要称,怎么称呢?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只要郑国还雄踞中原,就没有宋国抬头的一天!宋庄公子冯如是想!
之所以将姬突安置在宋国,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因为郑庄公毕竟很爱这个有野心的儿子,其实也对,和姬忽一样老实,人家齐侯下嫁女儿,他反倒“齐大非偶”,一副很有志气的样子,实则迂腐,不谙政治,郑庄公从心底不认同这个太子。反而对于姬突,有想法、有动力,郑庄公心里对他的看法是“英果类我”,但是废长立幼的事情郑庄公自身经历过,所以重重考虑,确实还是不能枉然废立。于是他对姬子突的爱反而转为了一个普通父亲的爱,那就是不希望这个儿子在政治上再有什么出彩的地方,而是希望他平平安安,活得好、过的幸福。所以安排他到宋国,因为姬突的外家就是宋国的。郑庄公的爱妾雍姞(ji),也就是姬突的母亲,乃是宋国贵族雍氏的女儿,这个雍家在宋国可是一个名门望族、世代为官,所以郑庄公把这个儿子安置在宋国潜意思里,还是希望儿子生活得有滋有味,不会受冷挨饿。
可是郑庄公永远想不到,他对这个决定对姬突来说是对的,他如鱼得水了,可是对姬忽来说却是埋下祸根的。郑国那边传来郑庄公牺牲了的消息,在宋国的姬突听到了过后,血液沸腾了,自己不是有机会了吗?于是立刻找到了自己的外公雍氏商量,雍氏肯定平时就不安好心地撺掇着这个外孙,他可没有那份平常心,如果自己的外孙在郑国当了国君,那也算是大大地光宗耀祖了一番。于是,雍氏身为宋国重臣,当然有面见宋公的机会。这里顿一下,看了后面的事情,也不难想成,宋庄公没事的时候就在向雍氏暗示或者明示一些什么,不然雍氏考虑到郑庄公对国君的大恩,也不能贸贸然地跑去给子冯聊这种天了。平时宋庄公可能会这样对雍氏说:“哎,我说雍老啊,你也一把年纪了,该有的也都有了,可是美中不足的就是你那个外孙,好好的一个国君苗子,却委屈在我们宋国做个大使,屈哪!你就不想给自己、给雍氏一族弄个更大的名头吗?”
所以雍氏跑来很含蓄地给宋庄公说,姬突思念母亲了,想趁着这个空挡回郑国走一走、看一看……果然,宋庄公没有说:“关我*事!我是来打酱油的!”而是投入地帮助姬突设计了,大有刚过世的郑庄公的遗风。
等到郑国的使节祭足来到宋国通报郑国国丧的时候,宋庄公很是废了一把劲将祭足摆平了,让他立誓答应立姬突为君(大家一定奇怪这个郑庄公最信任的祭足,怎么会听从子冯的,这里有很多细节,但是放到以后的章节再慢慢讲)。有了祭足的誓言,宋庄公还不留余地地将姬突找来,郑庄公附体般地对他说道:“姬突啊,哎,你大祸临头了!你知道祭足此来所为何事?他是奉了你哥哥姬忽的命令,来杀你的!你哥哥还说如果我把你杀了,就给我三座城!”姬突一听,魂都吓丢了一半,本来在这宋国过的好好的,即使自己有点什么想法都还没有实施呢!还有,自己现在什么都没有,哪里值得了三座城啊?姬突没有学到自己父亲半分狡猾,反倒是宋庄公青出于蓝了,宋庄公又义愤填膺地说道:“可是这姬忽也太小瞧人了嘛!我岂是三座城可以收买的?没有四座以上,谈都不用谈!放心好了兄弟,我深受你父亲的大恩,出卖朋友这么邪恶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祭足现在已经在我们一边了,我们说好了,你哥哥太过分了,我必须出手了!正义的呼唤要求我们换掉姬忽,让兄弟你来做这个郑国国君!”
姬突一听,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