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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时就把自己的长子送到外面去，有所绸缪，更加奇怪。这让我想起，我假死遁出宫后，在芹菜巷休养时，张萧和我说过的话：&ldo;王妃早担心会有这一天，因为王爷就算没有先怀王殿下那么高的功勋，怀王府知道的秘密也太多了。&rdo;原来我爹除了战功之外，还掺和进过一宗皇室血脉案。这事张萧和曹总管也只知道个隐约。同光帝昔日曾经和一位民间女子有过露水姻缘。当时柳皇后病逝，同光帝大约寂寞难耐，出宫踏青时出了这样一桩风流事。那女子竟珠胎暗结，生了个儿子。同光帝没有认这对母子将他们接进宫，具体什么原因就不清楚了。但这是明智之举。这孩子母亲卑贱，无靠山，在宫中还不如在民间。我爹还一直偷偷照拂那对母子。后来，同光帝驾崩了，先帝继位。忙乱时，那女子家乡发了水灾，从此失去了音讯。云毓道：&ldo;我爹曾经说过，昔日祖父与祖母相识与海棠花下，于是他名棠。&rdo;他笑了笑：&ldo;其实家兄并没有加害皇上之意，只是他从未见过圣容，好歹是堂兄弟，想在一起叙一叙，皇叔过虑了。&rdo;我真的死也不想听他喊我那两个字，他偏偏在不断地喊。他说：&ldo;皇叔，我和景启赭、景启檀其实是一样的。&rdo;我头疼欲裂，几乎想拔刀把耳朵割了。云毓那样笑着看着我：&ldo;皇叔，如果我们兄弟今天真的想对景启赭做些什么，你会把我们怎样？你会把我怎样？&rdo;我扶着桌子站起身：&ldo;没有这个如果，因为没发生什么，皇上只是到万家大船转了一下，其余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发生过。&rdo;云毓道：&ldo;是，什么都没有，从一开始，就什么都没有。&rdo;只能什么都没有。那以前都算什么，都该当什么？连云毓都是假的，还有什么是真的，我问自己，亦问云毓。云毓的嘴角动了动，声音淡然：&ldo;唯独我是你皇侄的事情是真的，皇叔。&rdo;片刻后，柳桐倚推门进来，掩上门：&ldo;家仆正在备船，万老板马上就要离开。&rdo;他将手中的包袱放在桌上，接着道：&ldo;船上会有六名船工，将万老板送到万家大船。&rdo;柳桐倚挪动窗边架上的盆景，墙上竟开出一个洞，露出一条狭长通道。&ldo;从这里出去，就是船工的集合之地。&rdo;我看了看他：&ldo;那你准备怎么应付王有？&rdo;柳桐倚泰然自若道：&ldo;总有办法的，你放心。&rdo;我再看看他，拿起包袱，走到洞口处，将包袱丢尽过道，转动那个盆景，合上洞口，抓住他的手臂：&ldo;既然你船上有酒，能不能陪我喝几杯？&rdo;柳桐倚紧皱了眉看我：&ldo;怀王殿下，时辰紧迫，若此时不走……&rdo;我道：&ldo;我为什么要走？我想然思陪着我。&rdo;柳桐倚的手臂僵了僵，半被我扯着出了房门。王有蹩在过道口，我拽着柳桐倚径直从他面前走过去：&ldo;王公公，我要和柳大人喝两杯，你先在房中歇着罢。&rdo;王有在我身后应了声是。拽到厅中，我停下了：&ldo;对了，梅老板，到底咱们在哪里喝酒合适？&rdo;柳桐倚表情僵硬地看了看我，喊过一个仆役吩咐了几句，向我道：&ldo;这边走。&rdo;柳桐倚带着我又到了一间僻静的小室内。仆役先送上酒来，稍后又送来菜。我一杯杯地边喝边问柳桐倚：&ldo;你为何要过来？&rdo;柳桐倚面前摆着一杯酒，无论我怎么劝，都只是沾沾唇，垂下眼道：&ldo;我只是恰好路过。&rdo;我笑了一声：&ldo;你都把云大公子带来了，怎么恰好？&rdo;柳桐倚一脸淡然地道：&ldo;万老板，亦是恰好要过来，我便恰好带上了。&rdo;我又笑了一声，继续喝酒。不知不觉，天已黑了，我拖着微有踉跄的步子去了趟茅厕，回到房中，正要继续，柳桐倚忽然站起身，走到墙边，抱着一个花瓶一转，墙上又开出一个洞。我有些无语地望着他：&ldo;梅老板，到底你船上有多少暗洞。&rdo;柳桐倚不知道从哪里又摸出一个包袱：&ldo;怀王殿下，趁着天黑了，你快些离开，王公公现在正在房中睡着，不必担心。&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