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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如锦举着酒杯,低声道:&ldo;据说是工部侍郎云毓,来头够不够大?自从柳丞相引咎辞官后,朝廷中年轻的官除了张屏张大人,哪个还能比得过他?可惜他是云棠的儿子,怀王的冤案,虽然过错几乎是柳丞相扛了,但听说也有他一份。否则柳相辞官后,丞相之位说不定轮不到今天的张大人。&rdo;我握着酒杯呵呵两声。白如锦摇头:&ldo;只是不知道这位大人过来,水会不会越发越大。&rdo;云毓治水,应该是最近几日就来,我在承州大概要呆到八月初,说不定能瞄见一眼,说不定瞄不见。瞄得见瞄不见都那么回事了。人生几十个年头还挺长远,云毓也罢,柳桐倚也罢,甚至是启赭,昔日熟人,不一定哪天就会打个照面。怀王早变成了一把灰,埋在京城的墓里,还是许多人看着烧的,料想不会怀疑有诈。如今世上只有商贾赵财。就算打个照面,又能怎样?不晓得如今当日的那些人都过得如何。云毓和我那堂侄,啊不,已经不是堂侄了,是圣上,处得还好么。皇上这两年精神头很足,据说添了好几个皇子。云毓实在可叹,三年前的那事,他全家除了他,都成了罪民,他其实是个孝顺人,保了全家的命,可全家说不定都恨他入骨。看上的人偏偏还是皇帝。所以说,什么锅配什么盖都是命中注定的,云毓除了启赭,应该没谁降得住,启赭除了云毓,也没谁绑得了。至于柳桐倚,我听说他辞官回家了,有些歉意。朝廷的一个根梁柱子,算折在我手里。后来,隐隐听说他归隐山野,又有一说他云游去了,想来比在朝廷潇洒随意。他也曾说过,想做个闲散人,这样一想,我心里的歉意少些。于是,我这次在承州遇见云毓治水,算是上天安排。过了这一回,说不定这辈子还能碰巧碰见几次,也说不定从此见不着了。在酒楼中吃了饭,白如锦又引我去他家中坐了坐,商谈店铺中的事宜。白如锦家在承州城算数一数二的富户,宅子建的颇豪阔,如今一半淹在水里,仍有一截围墙露在水面上,大门边的墙上有个可开合的地方,能供船出入。据说承州富户的宅子,都有这么个船门。船进了宅院,直接漂到正厅。白如锦有四个夫人,三子两女,他的大公子今天都十四五岁了,跟着爹学做生意,白如锦喊他过来给我见了个礼,喊了声赵叔父。另有三个小些的,才都七八岁到十来岁左右,在二楼廊上跑来跑去玩耍,折纸船往水里扔。还有一个最小的千金,才一岁左右,是白如锦的三夫人所生。这位三夫人是个精明厉害的女子,白如锦手下的几间商铺一半由她管理,商贾人家的女眷本就不大避讳见外客,这位三夫人时常随着白如锦出外谈买卖,算起账来比她相公还厉害。三夫人这次也和我们同在厅中坐,白如锦向我说明铺面的筹划开销进出及以后的规划预备,三夫人坐在他身旁,翻开账册噼里啪啦地拨算盘,一条条报账目,清晰明白,养娘怀里抱着那个小千金与几个丫鬟立在她身后,一两刻钟左右便盘清了帐,三夫人把账册算盘递给丫鬟,从养娘怀中接过孩子抱在怀里。我不禁感叹道:&ldo;白兄与夫人真是天造地设,夫唱妇随。&rdo;白如锦笑道:&ldo;老弟台你也娶一个便是。拙荆如此愚笨,刚嫁给我时什么都不会,只学了半年多,就能帮得上忙了。&rdo;三夫人也笑道:&ldo;是啊,赵老板为何还不娶妻。&rdo;我道:&ldo;天下男人,有几个能像白兄这般好福气,几位夫人各个如花似玉温柔贤淑,更有三夫人才貌兼备。我倒有心娶,只是碰不见有缘的,只好做光棍。&rdo;三夫人抿嘴笑道:&ldo;那是赵老板眼光太高,五湖四海,大江南北,竟没有一个入得了你的眼吧。&rdo;白如锦晃一晃头:&ldo;月娘,你错了,像赵老弟这样的,依我看,是心里有人,放不下,才至今未娶。赵老弟,可是么?&rdo;我顺着玩笑道:&ldo;白兄几时会算命了?&rdo;白如锦道:&ldo;你只说有没有惦记过。说实诚话。&rdo;我想一想,点点头,&ldo;实诚话么,有。&rdo;白如锦击掌转头看三夫人道:&ldo;看吧。&rdo;又向我道,&ldo;能让赵老弟惦记到不娶老婆,看来是位绝色佳人?&rdo;我道:&ldo;嗯,差不多。&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