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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北平不信,眼神不动。汤子期一直都有些怕他,尤其是两个人独处的时候,她会自然而然安分很多。可自从上次吵了那一次后,就好像潘多拉打开了磨合,他这些威势在她这里都不顶用了。半晌,她还装腔作势地叹着气,拍着胸脯说:“六哥,你能别这么看着我吗?瘆得慌。”见面到现在,俞北平才笑了一下,起身坐到她身边,悠然道:“汤大小姐也有怕的时候?”跟他装?谁还不是人精了?汤子期到底还是说不过他的,有点吃瘪。对峙了会儿。俞北平微微侧向她,歉意地笑了下:“不笑你,别跟我闹别扭了。”他把她的手合入了掌心。有些暖,也有些粗糙,她摸到了他虎口处的薄茧子。汤子期心里震动,不过碍着面子,没说什么。他也不躲,看着她,态度坦诚。汤子期有些招架不住,转而问:“对了,韦昔呢?你怎么在他这儿?”“早上去了趟顺义,回来时下了暴雨,把我衣服给淋湿了,中午路过这儿,正巧碰上,稚辉让我来烘干。”韦昔怎么认识的俞北平,汤子期也不清楚,不过,俞北平在这个傻蛋小弟弟的眼里,可比她这个“干姐姐”有威严多了。汤子期想起来还有些心酸。俞北平关切地问她:“你叹什么气?”汤子期回神,摇头一哂:“没,我能叹什么气?”俞北平像是想起来什么,回了一下房间,出来时把一个密封的文件袋递给她:“韦昔让我给你的。”“谢谢。”“谢什么?”他弯了一下唇角,约莫是笑了。比板着张脸时好看多了。汤子期默默道,努努嘴,眼角的余光瞥见他放在角落里的烘干机。军裤已经干了,随意挂在椅背上,军外套还盖在上面。她走过去摸了摸外套衣角,回头说:“还有些潮。”俞北平把手随意搭膝盖上,对她笑着点了点头。屋子里有些冷,来时走得匆忙,汤子期就穿了件薄开衫,寒意浸肤,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俞北平看了她一眼,去房间拿了条毛毯,弯腰给她披上:“出门怎么穿这么少?”她说:“忘记了。”俞北平屈指弹一下她的脑袋。汤子期也难得没有躲。仔细回想起来,小时候她还没跟姥爷南下的时候,两人也有过一段短暂相处。不过,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了。小时候他也爱弹她的脑袋,还喜欢把她举在肩膀上,带她出去看风景。长大后,他倒是再也没有举过。毕竟她长大了,现在是个大姑娘了,跟大院里其他的姑娘一样,双腿变得匀长,腰肢变得细弱,胸部还鼓鼓的。这都是和他不一样的地方,再也不能像小时候一样勾肩搭背肆无忌惮了。后来他去了南政上军校,几乎就再也没有见过了。汤子期这个人非常两面,对要好的朋友热情洋溢,可对待不想姣好的人,又冰冷疏离。另一方面,她在感情方面的冷却时间非常快,哪怕再熟悉的人,只要隔一段时间没见,自然而然就会淡下来,完全不随她的主观意志左右。而俞北平,也只是她年少记忆里一个模糊的影子,匆匆的过客,就好比蜻蜓点水,除了曾经泛起那丁点儿涟漪,再也激不起什么波澜。刚见面那会儿,她的记忆里甚至没有这个人,听着她母亲说“你俞伯伯的儿子”,也感觉分外陌生。他在她的记忆里,好像一直是那个温润寡言却理智果敢的少年。有点儿少年老成,待人和善,内心却坚如壁垒,自负、高傲,难相处极了。两人在沙发上坐了会儿,他问她要不要吃点东西。汤子期低头掰手指:“我想吃面。”“冰箱里有蛤蜊和虾,给你下碗汤面吧?”“好。”她的口水已经开始分泌了。只是,还强忍着没有抬头。俞北平无声地笑了一下,转身去了厨房。汤子期是个皮猴子,坐了一下就坐不住了,厨房里的香味飘过来,使劲刺激着她的味蕾。她咽了咽口水,按捺不住,猫着腰钻了进去。他背对着她在盥洗池旁倒水。汤子期窃喜,转身利落地揭开锅盖,手就要往锅里伸。说时迟那时快,一只长铁勺不偏不倚敲在她手上,疼得她马上收了起来,兀自抚着呼痛。“小气!”她嘀咕。俞北平无奈地摇了摇头,懒得跟她计较,盛了半碗汤给她:“这么热的水,不怕烫掉你猪爪子的一层皮啊?”汤子期的目光全在面前的汤里了,连忙接过来,吹着喝了一口,连他说她猪爪子都选择性忽略了。要搁平时,就她这睚眦必报的个性,还不分分钟怼回来?俞北平忍不住多提了一句:“吃东西的时候摇杆挺直了,别缩头缩脑的。”汤子期没吭声,可那姿态,是不服气呢,端着碗就去了餐厅。俞北平没话说了,回头继续给她煮面。他对她虽然严格,但也挺惯着的。汤子期大学里三个南方室友,隔三差五就带着她出门下馆子,这口味有些地方还被带跑了。回了老家,各种不适应。就说这面吧,这边不怎么讲究下什么汤,本身劲道足就是好面,她就非要吃味道很鲜的浇头。她又是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也不好意思让家里阿姨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