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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点点头,表示理解。“对了!”汤子期想起什么,火烧眉毛般放下杯子,霍然起身,“梁教授让我写两万字的课堂感想啊!怎么办,我压根就没听!”俞北平好笑地看着她:“已经迟到了,上课为什么不好好听?”汤子期哑口无言,一脸憋闷。小姑娘吃瘪的样子有点可怜,乌溜溜的大眼睛泛着潮气,像是随时都要急哭了似的。她穿了身毛茸茸的淡黄色睡衣,跟平时纤细的身形不符,看起来有点肉嘟嘟的。俞北平莫名想起了隔壁邻居家养过的一只小奶猫。热情、仗义,看起来好像很厉害,实际上外强中干,真碰上事情就焉了。他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面,起身说:“写点儿什么?我教你。”汤子期没反应过来:“你听了吗?”“没。”“……”那你教我什么?像是看出了她的心声,俞北平给她解释:“我在野战部队的时候,当过指导员,也带过一段时间的新兵,这方面都能写一点。”汤子期的眼睛渐渐亮了,连忙应承下来。到了她的房间外面,俞北平的脚步还停了一下,挺绅士地问她:“我能进去吗?”“当然!”她连忙让开位置,没心没肺地把门大开,自己先进去了。俞北平看她一眼,眸光微动。——这也太缺心眼了。他忍不住提醒她:“我要是坏人呢,你也这么让我进门,还让我进你房间?”汤子期也有自己的考量,回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但笑不语。心头却道,要是坏人都长您这样的,咱也就认了!汤子期的房间不大,总共10个平米左右,靠墙边一张一米左右的矮床,对面是窗户,下面正好摆一张书桌。墙纸是很淡的米色,摸上去还有凹凸的暗纹。她背对着他鼓捣,很快就抽出了笔和纸,回头眼巴巴看着他。俞北平走过去,俯身把手撑在她的身侧。“哪儿不会?”他挨得近,说话间还有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边,挠得她心里痒痒的,像是千万只小蚂蚁在爬。手里的书本好像变得沉甸甸的,翻都翻不开。俞北平替她翻开,一页一页翻过去:“……你怎么什么笔记都不做?”汤子期:“……忘记了。”他从她手里接过笔,一手摊开,压住书页,另一手灵活地划过。钢笔的笔尖在纸上发出“沙沙沙”的声响,室内更显安静,落针可闻。汤子期屏住呼吸,忍不住侧了侧头。他的模样很专注,和她只有咫尺距离,清俊的面孔看不出丝毫瑕疵,有种清爽好闻的气息。她心旌动荡,老半晌说不出一句话。“好了,就这样吧。”他把钢笔搁下,回头指导她。就这一个小幅度的动作,她的唇正好擦过他的的脸颊。有些冰凉、又有些温润的触感,汤子期愣在当场。俞北平也看着她,看了好一会儿。不过他没说什么,起身和她拉开了距离。“这几个地方,你自己整理一下吧。”他把钢笔在书上拍了拍。汤子期这才回神,手忙脚乱拾起了钢笔,可接下来不管怎么努力投入,脑子里还是一片混沌,翻来覆去都是刚才那一个意外的碰触。她装模作样写了会儿,又放了笔,问他:“首长,我想问你个问题。”“问吧。”他声音温和。汤子期舔了舔嘴唇,声音干涩:“你有女朋友吗?”他多看了她一眼,眼中含了几丝极淡极淡的笑意。这种沉默的注视让汤子期很不自在,哪怕不回头,皮肤上也能感觉到他如有实质的目光。他的眼神是冷静的,可视线专注,无形中又有种逼人的灼热感。让人觉得,他的内心远不如外表这么波澜不惊。“干嘛这么看着我?”汤子期被他看得浑身紧张。俞北平笑了一声。汤子期觉得,他的笑容别有深意。她还想问什么,他拍了拍书:“快写吧。”汤子期有点不甘心:“你还没回答我呢。”她这个人很执拗,虽然有点害怕,可真要认定了什么,就一定要给个答案,像是跟他较劲儿似的。“回答什么?”他垂着头,翻了翻那本党校书。汤子期看着他说:“你有没有女朋友!”其实她也发现了,他远不是刚见面那会儿那么冰冷,挺斯文有礼的。只要不过分,他不甩脸子。当然,她也没见过他甩脸子的样子。只是心里那么想。他应该是那种小事上很纵容很宽厚的人,只要不触及到他的底线,还是挺好说话的。两人对峙了会儿,俞北平收回了目光:“没有。”窗外下起了雨,敲在透明的玻璃窗上,发出“啪啪”的声响。汤子期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明明很激动,看上去又非常平静。她犹豫了一下,抬头看他。“……那,您有没有找一个打算?” 相亲年前的课业比较繁重,原本清闲的礼拜天也成了受难日。这几天她也忙得像个陀螺,三分钟不离实验室。临近年关,总算来了个短假。这日忙完,汤子期火急火燎地收拾了东西。路面拥堵,她直接让司机从三环外绕道,到了楼底下,已经是晚上了。八年前,何舒青和汤修荃离婚分居后,原本跟着苏青姥爷住在海淀这边的某研究院宿舍区。何院士性格孤僻古怪,上了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