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部分(第2/4 页)
死抱着那英名又有什么用?难道等李世民下令来治他的罪时,他反而英名得很?这一番话刺着了他内心的痛处,他终于忍不住与寻相大吵了一顿。
寻相气呼呼的道:“好,你不走,我走!我本是为了你好,倒招惹你这一顿好骂!你是有种的,就别向李世民告密说我要逃跑。”
尉迟恭一听,真是又气又痛,更加倍的鄙薄他的怯懦,道:“你放心,你走你的,我留我的!我若在你走前泄露片言只语,教我从此身败名裂,为天下人唾弃!就算你走后,我也决不吐露你的行藏。我宁愿在李世民面前自刎谢罪,也不会来害你!”
于是寻相就走了。尉迟恭自知自己一向回护寻相,如今寻相一走,李世民岂有不疑心他也要叛逃之理?他自负是铁铮铮的男儿汉,宁顶天立地而死,也决不屈膝跪地而生!虽然他从无背叛之心,但若要他向人解释,就好象是在找藉口来为自己开脱罪名、是在乞讨求饶。他,尉迟恭,是爱惜声名重于一切、乃至性命的人,绝不可以做出这种有失威名的事情来!因此,他早就抱了必死之心;早就下了决心不管自己怎样被冤屈,也不辩白,也不出卖寻相。他愿以一死保住寻相,最后一次报答他的举荐之恩;他更愿以一死保住自己的一世英名,保住他这立于天地之间、含冤不辩的堂堂男儿之身!
当屈突通和殷开山二人一如他所料的冲入他帐中,将他绑住的时候,他既不反抗,也不申辩。不管二人如何咒骂、威胁,又或以免他死罪来诱他说出寻相下落,他都一言不发、闭目待死。
到李世民进来命人替他松绑之时,他一点也不觉得惊讶或感激。这种猫捉老鼠的把戏,自他投身军旅以来已不知见过几千几百次了。每每有一个将领犯了死罪,做主帅的为了表示自己的仁厚和不忍,总是假装舍不得杀掉这个将领,总得先上演一番替他松绑、向他陪罪的好戏。当主帅尽情表演够了,这个该死的将领已被主帅的痛心疾首感动得涕泪横流,而帐下各将也为主帅的仁厚深深打动之后,便会由几个亲信心腹出来做丑人,向主帅力陈军纪严明乃治军之必要,犯过的将领不管功劳有多么大、多么受主帅宠爱、主帅多么慈悲为怀,但为了正军纪、严威信,还是非要杀这将领不可。于是主帅便会来一幕“挥泪斩马稷”的悲剧,既按原定计划杀了那家伙,又不令其他将领心寒;既可警戒其他人不要步其后尘,又可保住主帅仁善的美名!这是一套既复杂又冗长的把戏,但几乎每一个居于高位的将领都会玩,就连他自己也玩过几次。大家都知道这是把戏,但不论玩的看的都乐此不疲,宁可装作被这把戏迷惑,也不把它戳穿。有时他也觉得,大概是大家都太怯懦了,才谁也不敢不玩,谁也不敢戳穿它。他向以勇气过人而自负,心里可不愿承认自己没有勇气对付这种把戏,但每每事到临头,总感到周围有一股压倒一切的暗涌,推使他去做这把戏的当局者或旁观者。他感到无力与这股暗涌相抗,但他不肯承认这是因为他没勇气,而是……不管怎么说,你总不能拆人家的台,让人家丢脸啊!
这样的把戏他虽玩得多也看得多,但从未作为那个该死的将领而参与过它。今天终于有这样的机会了!他心中竟是异常的平静,甚至隐隐感到有趣,仿佛是一头用来做祭品的牲畜看到神坛下对着自己顶礼膜拜的人们,而又知道这群家伙现在虽是这样毕恭毕敬的在自己面前跪拜,其实心里正在想着待会儿该怎样将自己分而食之。这难道不是很滑稽吗?
但是,就在他默默地看着一切照着他预料来进行之际,李世民忽然将一盘金子推到他面前。咦?这是什么新花招?送金子给一个垂死的人?这可是那套把戏里没有的部分!他象是一个自以为知道了对方全部底牌的赌徒,忽然发觉对方竟没有按牌理出牌,先是大吃一惊,继而不敢相信,最后迷惑不解。
李世民道:“屈殷两位将军不能明白尉迟将军的一片坦荡胸怀,决不会当战场上的逃兵!但本帅岂能跟他们一般见识,岂会对将军的赤胆忠诚有半点疑虑?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看重的是情投意合,互相期许,若为了一点点小小的不快就互怀戒心乃至交恶,那与一般小人之交又有什么分别?我怎么都不会相信那些挑拔离间的谗言,以致要杀害忠良。我知道你一定会明白我的心意,不会对此怀恨在心。君子之交,合则留,不合则去。你若认为我待慢了你,执意要走,我决不勉强!但我们毕竟共事一场,难道没半点同袍之谊?这一点金子,就送给你作盘缠,聊表我的心意。”
“扑嗵”一声,尉迟恭重重的跪倒在地:“元帅!”眼中泪光莹然,哽咽无言。
他深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