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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儿大骇,望着她张口结舌,半晌才叫得一声:“秦王妃!”
长孙无垢道:“不,不!别叫我秦王妃。我不过痴长您几岁,您若不嫌弃,能叫我一声姐姐,我就很欢喜了!”
燕儿心中激荡,道:“无垢姐姐,我这样叫您,好不好?您也别叫我公主了,叫我燕儿吧。”
“好,好!燕儿妹妹,您答应帮我了?”
燕儿低头想了一会儿,道:“我是有一个法子,但是……但是对您不起,我……”
“不,不!”长孙无垢打断她的话,“您能救得世民,那就很对得我起了,我什么都不怨您!”
燕儿抬头望着她,好一会儿才道:“无垢姐姐,天下可到哪里能找得到比您更好的妻子?世民这样待您,真是没心肝!”
长孙无垢微微苦笑道:“我再好,又有什么用?在他心中,我不过是个不得不供奉起来的泥雕木塑,他什么事都不跟我说,我什么忙也帮不上。”
燕儿扶她起来,道:“无垢姐姐,您放心,我一定竭尽所能令他清醒过来,让他知道您的好处!”
夜色沉沉,却似有千万种声音在响:火焰烧灼着房屋的毕剥声,砖瓦木头跌落在地的声音,婴孩的哭叫声,人群的惊叫声,还有……还有就是吉儿撕心裂胆的叫喊声:“世民,世民!来救我啊!救我啊!”
李世民只觉自己就站在那熊熊烧着的屋子外,清清楚楚看到吉儿抱着哭喊不休的孩子,在大火的中心满面血污的呼叫。他想冲进去,可是双脚象被施了魔法似的一点都不听使唤,怎么用力都动不了分毫,只是眼睁睁的看着烈焰将她吞噬、吞噬!他张口想叫,可是连动一动唇都不行,仿佛是在梦魇之中。他用力的挣扎,忽觉脚下山摇地动,犹似踏在空中没半点依凭,身子直往下堕。他大叫一声,猛然从噩梦中醒来,才发觉自己坐在死一般黑沉沉的书房中,耳中犹在回响着梦中的种种吵嚷之声,嗡嗡的响个不住。
他趴在书案上,不住的喘气,只觉那嗡嗡的耳鸣渐渐的轻下去,却没有归于沉寂,仍在回荡不已。忽然,他发现那不是耳鸣,真的有声音在响,远远听来,似是什么乐声。渐渐,那乐声由轻而响,原来是有人在吹响胡笳,那调子分明是昭君的《十八拍》,静夜听来,格外的凄酸伤心,催人泪下。他心中感慨系之,听得一会,忍不住跟着一阵心酸。
他张开眼站起来,推开房门,只见远处的偏殿灯光犹亮,那胡笳之声就是从那儿传来。他倚门望着那灯火,听那乐曲忽高忽低,忽快忽慢,但凄苦之意总不改变。那曲子本是昭君感怀身世之作,因之充溢着自怜孤苦飘零之情,但那吹奏者却似是别有怀抱,乐韵中多了一份娇柔动人。他不由自主的随着那乐声走了出去,慢慢步进殿中。
只见殿中央摆有一榻,榻前矮几上放着水果和一壶酒,旁边点了一支白烛,烛光昏暗,映衬得殿中一片灰暗惨淡。榻的对面是个圆圆的窗子,一个女子头戴七彩宝石束发冠,颈上套着金灿灿的璎珞,臂上、腕间配带着臂钏、手镯,双臂挽着长绸,腰际束着绘了葡萄花纹的带子,下身白衣如雪,面朝窗,背对门,正在吹出他所听到的胡笳之声。她好象没听见他进来,仍是继续吹奏。
他也不问那女子是谁,走到榻上躺下,一手抓起酒壶,头一仰,向着面上直泼下来。那酒一入口,火辣辣的有如一条火炭直蹿进喉中,烧得胸口又是难受,又是痛快!
那女子这时停了胡笳,在榻前旋动身子,跳起舞来。她舒臂扬手,身上的长绸、彩带、白衣随着她的身子旋转而向四周鼓荡起来,将那支白烛吹得焰火四曳,映在她身上忽明忽暗。微弱的烛火在她的白衣上反射出来,映得她的白衣亮晃晃的,她的脸庞却是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她脚上穿的是柔软华丽的锦靴,踏踏在厚厚的地毯上,无声无息。李世民只见一片白衣忽起忽落,犹如一只极大的白蝴蝶在飞舞。
那女子的跳的是突厥的胡旋舞。这舞蹈名称中有一个“旋”字,正因舞姿以急速旋转为主。这舞男女都可以跳,但以女子跳的较多。后世唐代的大诗人白居易曾写有一首《胡旋舞》以状其舞姿:“胡旋女,胡旋女,心应弦,手应鼓。弦鼓一声双袖举,回雪飘繇转蓬舞。左旋右转不知疲,千匝万周无已悍。
人间物类无可比,奔车轮缓旋风迟。“这舞那时传入中土已久,在汉人颇受欢迎,李渊尤其喜爱看这舞,李世民便常常都能看到。他平日所见的胡旋舞,或者是宫廷宴会中的宫女娱宾,往往动作呆板,缺乏灵动之气;或者是市井酒肆中的舞伎陪酒,动作倒是变幻多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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