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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沧海商报》记者夏中天为盛利娅在鹰头礁拍照说起。
金岛秋天的海滩,显得格外的寂寥空旷,一望无际的海平线与这座半岛的海岬交汇,勾勒出海湾优美的弧线。在这天与海的交接处,兀立着一艘巨大的轮船,大船背倚着高高的山崖,那山崖势如鲸背,余脉逶迤,鲸尾一样连接着沧海市的城区。
随着康赛斯相机快门的咔嚓声,身着白色短裙的盛利娅不断进入画面,她摆着各种优雅的姿势,身后的浪花翻卷着涌上岸边,将海滩淘洗得坦荡无痕。一只名贵的绿毛狮子狗正追逐着她白皙的脚踝,发出兴奋的鸣叫,又不时在银白色的沙砾上闻嗅着什么。
“中天,你可要好好拍,这可是《女友》杂志封面要用的。”
盛利娅是那种令人炫目的美貌女人,她有一半俄罗斯血统,端庄典雅中含着娇柔妩媚,一头浓密的栗色鬈发披在圆润光滑的双肩上,深陷的眼窝中闪着大而明亮的黑眼睛。
夏中天没有说话,他正弓背凝神捧着相机,对准盛利娅身后一块形状奇特的礁石,等待对方入镜。这块状如大鹰的礁石被当地渔民奉为神明,每年鲅鱼节都要在这里举行祭祀活动。礁石通体黝黑,下有空洞,顶端的石块向两边分开,活像苍鹰的两只欲飞的翅膀。此时的盛利娅紧贴着礁石做了一个双臂上扬的动作,她凝脂般的肌肤和黑色的礁石形成强烈反差,曲线玲珑,宛如一尊白玉雕塑。
“太美了,太完美了,简直差一点就成了波提切利所画的海上《维纳斯诞生》!”
“为什么,我比她差得很远吗?”盛利娅瞪大眼睛,故作失落地问。
“不,只差一层布。”
“你啥时候也学得这么坏?我真得去袁伯伯那里告你图谋不轨。”盛利娅假装生气,抓起地上的一个海螺抛了过去。
“大美人,这都怪你,”夏中天慌忙护住镜头,“你要瞟谁一眼,他要不动心,准是有病,就连鄙人都直想犯错误,你说你危险不危险?”
女人总是爱听男人的恭维,哪怕恭维得放肆露骨。盛利娅了解夏中天,知道他是个菜花蛇,动动口而已。平日里不近女色,年纪轻轻却抱定独身主义,谁给介绍对象就如同受辱似的恼羞成怒,但唯与盛利娅的关系例外。夏中天的父亲袁庭燎是沧海市的市委书记,当年盛利娅从东北老家来淘金,就是通过省里一位老领导找的他。她很快发现,书记的这位公子哥,丝毫没有官宦子弟架子,整日不修边幅,在沧海市的各个角落搜寻奇闻轶事,热衷于上网爬格子,搞独家新闻,俨然《沧海商报》的头牌记者。
鹰头礁后,大船神秘地兀立着。由于它的缘故,原本喧闹的海滩现在成了无人区,远处还有武警在站岗,不是自己作为巨轮集团副董事长的身份,其它人是万难进入这块禁地的。
秋风从海上袭来,盛利娅突然打了个寒战。她蓦然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裹紧了一件白色蕾丝的透明披肩。
“中天,说说看,我怎么才能安全呢?”
“嫁人呗,最好能找个警察。”
就在这时,那块鹰形礁石里边突然传来了绿毛犬的狂吠,盛利娅示意夏中天过去看看。夏中天对这个小畜生窝着火,觉得这小混蛋搅了他和美人谈话的雅兴,便没好气地赶过去。但他奇怪地发现,那个宠物已经钻进礁石孔洞的缝隙中,一边呜咽,一边扒咬,像是发现了什么好吃的东西。夏中天把它拽出来,不料没走几步,它又像着魔似的重新钻了回去。
心存疑惑的夏中天钻进了礁石的穹隆之中,看究竟是什么东西对这只狗有这么大的诱惑力,这次他看清楚了:绿毛犬舔吃的是一小截树枝木杈状的东西,他抬脚踢了一下,不料那尖尖的对象竟刺痛了自己,俯下身子仔细一看,竟吓了他一跳。原来,那件突出物竟是人的一个大脚趾,由于海水的浸泡和小狗的舔食,已经露出森森的白骨。他急忙俯下身,小心翼翼地扒开沙砾,惊得他心脏差一点停止跳动:原来裸露出的半截脚拇指下边,是一块完整的混凝土块,这混凝土块又和礁石连成一体,浇铸得严丝合缝。显而易见,里边是一具死尸。
没有任何迟疑,夏中天立即拨通了110。
几分钟后,几辆警车呼啸而至,第一个跳下警车的是市公安局主管刑侦的副局长曲江河,他的身后跟着短小精悍的金岛分局刑警队长卓越。
曲江河很快发现夏中天正忙不迭地举着闪光灯拍照,脸色立刻阴沉下来,劈手夺过相机,三下五除二把胶卷抽出来扔给了卓越,又大喊道:
“自由市场啊这是!谁放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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