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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飘著雨丝的夜晚,那个闷热的夏季结束的夜晚,轩辕劲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留下的,是传国的玉玺和一面金光闪闪的龙牌,失去的,却是皇帝的身影。秋命人把两样东西送回主人身边,他又立刻差人送了回来。如此往返了数次後,秋也不得不向对方的固执投降了,任由幼惜将失去主人的两件东西供奉在了大厅一角的供案上。
没有了轩辕劲的烦扰,不知不觉中秋又恢复了从前作皇子时的晨读习惯。每日天刚蒙蒙亮,他已在晨曦朝雾中无法成眠,只得起身随手拽过本书,倚身靠在床头翻阅著。多少年前的时候,他也是这样每日在朝雾中梳妆晨读,让新的一天在墨迹的清香中开始。岁月在一次次日与夜的交替中流转,陈氏皇室辉煌的往事也随之渐渐被遗忘,出乎意料的是,身体却已在不知不觉中记取了曾经的故事。在如此身份的今天,在无缘於阳光的今天,这又是否算是另一种讽刺呢?
这一天清晨,幼惜正在为秋晨起梳妆,夏季的一场大病後,此刻映在铜镜中的面容明显消瘦了,愈发衬托出那双大大的眼睛,如一池平静无波的碧水,在波光粼粼中闪耀著无情无欲的平淡,遮掩起水面下波涛汹涌的感情漩涡。这样的神情,竟奇异的为他凭添了一份令人怜惜的媚惑。
仆人们似乎还不习惯於秋的晨起,几个打扫庭院的太监一边清扫著院中的落叶,一边议论著宫廷中的小道消息,伴著树叶唰唰的声音,太监们的议论声穿过薄薄的碧纱窗,清清楚楚的传进屋里来。
“这批新宫妃个个人美如花,其中,还数江才人最美了,那副媚入骨子里的容貌,像极了江南水乡人。”
“难怪皇上连著几天都招她侍寝呢,这样的美女,那个男人能不动心?不过,那咱们王爷岂不就……”
看著秋脸色越发低沉,幼惜向身边的小宫女使个眼色,小宫女放下手中的活计,匆忙出去赶走了几个打扫的太监。本以为以秋的脾气,只怕又是一场风波,哪想到他却只是冷笑一声,便又拾起了案头的卷书,任由幼惜在身後无言的为他梳理著长发。半晌过去,秋手中的书册确是一页未翻,平日里,他看书一目十行,过目不忘,几曾这般速度?明明知道主子心中必是心绪不宁,幼惜却无从猜测秋心中的念头,就连秋自己也不知道为何此时竟是心海如潮澎湃?
爱你……爱你……爱你……
昔日的爱语言犹在耳,说话的人却已在对别的女人说著同样的话了吗?
只是这般的烦躁又是从何而来?为了他的背叛?为了他的欺骗?可笑,他的爱,他从来都不曾想要,又何来怨妇般的万般心酸?
唇角轻狂的扬起,终是为自己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他只是不愿再被人用爱的名义相欺!纵令这人是他今生的仇人!
没了读书的兴致,秋索性放下了书册。想到这几日长日无聊,架上的书册已被他看得差不多了,秋便起身打算往大内书库去选几本新书。原本只想带幼惜一人随行,可一出院门,十几个侍卫便紧紧跟了上来,为首的一人他倒认得,是三品带刀侍卫卫鑫,专门负责自己这个小院落的“守卫”,换句话说,也就是自己的牢头了。
难得看到秋出门,卫鑫不敢怠慢,忙招呼了几个兄弟跟上,瞥眼看到秋面色不善的一声冷笑,赶忙上前行了个大礼,恭恭敬敬的说道:“皇上有旨,命属下保护王爷的安全,属下不敢丝毫有违圣命,得罪之处还请王爷体谅。”
明知赶不走著忠心耿耿的臣子,陈名秋也不再白费唇舌,径自往藏书的怡明院而来。秋的住处位於内院的西南一角,穿过座座宫宇楼舍,行了约莫半柱香的功夫,方才来到怡明院。朱红色的大门上高高挂起的依然还是耀王朝第三代帝亲笔题字的那块赤金色牌匾,经过代代皇帝的修饰,仍旧闪烁著记忆中的光芒,只是它昔日的主人已不再能够拥有它的光辉了。想到这里,陈名秋的心中不由涌起一阵苦涩的酸意。不止是这无知无觉的牌匾,这宫中的一草一木又何尝不是他幼时记忆中的模样,昔日慈爱的父皇,美丽的母後,总是追在他身後的八弟,罗嗦的|乳母,喧闹的小宫女,那人那景那情却已永不复存……
强压下心底的万般感慨,陈名秋信步踏入院中。迎面走来几个身著官服的汉人翰林学士,见到陌生的秋,几个人先是一愣,在认出他的身份後,立刻露出了厌恶的神情,远远的躲了开来,走在最後的一个年轻人更是狠狠的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陈名秋扬扬眉,头也不回的吩咐卫鑫道:“给我拿下。”
卫鑫一愣,自己一个三品侍卫,不奉旨意如何能私拿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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