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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他说世界上太多的歧视是愚昧造成的”。高悦自己是Gay,在美国又是少数民族,对歧视自然深恶痛绝。他不经意地歧视了一下黑人,颇为不好意思,但是嘴上不服软:“他别那么嚷嘛”。路德笑起来,说:
“一个人是否开明,标志就是是否可能同意自己讨厌的人、以讨厌的方式说的话”。
类似的话中文里也有,高悦以前知道,但是那个晚上,由路德说出来,对他感触很深。他沉默了一会,忽然意识到路德这是间接地对自己的言辞不满。
路德有时候很直接,有什么不理解的地方会主动问。但是他处理别人的错误很讲究艺术性,很少直接指责。有时候被他指责了还不知道、甚至傻呼呼地得意。高悦相反,对不理解的地方会转弯抹角的试探,一旦弄清楚了却可能忍不住直接撞。跟路德接触这么久,高悦也在反思自己的处事方式。想到这里,他不再追求口头胜利,简单地说道:“是啊,你说得对”。
路德鼓励道:“你有时候也固执,其实本质挺开明的”。高悦听得高兴,心想:固执是我的本性,开明是对你而已。他心情不错,开玩笑道:“你说什么呀,你不是说同意讨厌者的话是开明的特征吗?我这么开明所以同意你呀”。路德大笑:“悦,我特别喜欢跟你说话”。
球赛
路德不跳舞、不喜欢三教九流的人、不喜欢嘈杂的环境,所以对酒吧的兴趣不大。高悦并不讨厌酒吧,但是既然路德不去,也不是非去不可。城市里有大把的音乐会、体育比赛、电影展、艺术展,城市周围有各种购物中心、公园、山林、海滩。
路德是个橄榄球迷,使劲拉着高悦看比赛。周末两人买了票去看本市球队的主场。高悦第一次亲身进入橄榄球场,气氛太热烈了。漫天飞舞的彩旗、此起彼伏的喇叭。路德对主队球星的身世、三围如数家珍,耐心解释。
他们进场早。路德挥手招呼,从小贩那里买了两份热狗,又一挥手,买了两份可乐。体育场里的可乐比外面贵很多,高悦心疼钱,说:“我们以后从外面往里带饮料吧”。路德说:“你可真抠门”。高悦好心碰一鼻子灰,不太高兴:“你看别人都带”。路德解释:“还是买这里的吧”。
高悦说:“在这里买很费事,价格这么高,这些小贩赚好多钱”。路德笑笑,说:“他们赚不了几个钱,我以前卖过”。高悦惊讶地问:“你什么时候当过小贩”?路德说:“高中的时候”。他慢慢解释:“你看卖可乐的,胸前挂一个大兜子,放二十瓶大可乐,非常重,你的腰肯几分钟就不行了,但是他要挂起码一个钟头”。他又指着卖热狗的小贩:“卖热狗好点,不是跟主管关系好不一定让你卖。但是夏天胸前放一堆发烫的热狗,一天下来皮都脱掉一层”。高悦点头:“我高中的时候父母向来连我出门都反对,别说打工了”。
路德笑:“这算什么,我上大学的时候还去建筑工地当过建筑工人呢”。高悦难以相信:“为什么”?他立刻知道自己问了傻问题。果然路德大笑:“当然是挣钱啦。我一个夏天帮人盖房子,搭下手钉木条什么的,一年的学费就差不多出来了,是我哥哥帮我联系的”。高悦道:“很累吧”?路德点头:“你想不到的累,一天下来每块肌肉都酸”。高悦点头:“你可真厉害”。
胡扯一通,球赛开始。整个广场呐喊震天,仿佛要把钢筋水泥的体育场掀开。高悦喊得嗓子都哑了。主队获胜,高悦借酒撒疯,很凑了通热闹。回家俩人都很亢奋,说个没完。
肢体冲突
晚上电视里本地台继续放球赛评论,两人都想坐在沙发靠茶几的一头,这样可以方便地拿水、放电脑。路德捷足先登,高悦扑上去,叫到:“昨天就是你霸占的这头,今天轮到我了”。路德把手脚都缩上去,笑道:“谁先来归谁”。高悦恶狠狠地拽他,道:“我来‘劝’你让座”。路德没有着力点,被高悦扯着脚脖子拉到地板上,大叫:“你这么劝人啊”。高悦说:“物理是我的辅助手段”。
两人扭作一团。高悦力气不如路德大,但是他不怕痒,放肆地搔路德的腰、咽喉而不惧反击。路德受不了,一脚踢出去。暂时占了上风的高悦洋洋得意,促不及防被一脚踢上天,居然从沙发背上翻了过去,“嗷”一声倒栽在沙发背和墙之间的缝里,上半身被卡住,两条腿在半空乱蹬。路德笑得弯腰喘不过气,也不帮忙,高悦扭了半天才狼狈地爬出来,看路德厚脸皮地又霸住了沙发,佯怒道:“你打了人居然还占地方”?路德反问:“难道打输的占地方”?
高悦早早上床。路德看完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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