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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大功告成!”程羽彤伸了个懒腰,“好困啊,反正每天除了吃就是睡,跟养猪差不多了,”她朝韩雷做了个鬼脸,“而且是雪山野猪!”
韩雷表情不变,眼里却已是溢出笑意,若换了别的女人被困在这无比荒凉的雪山上,早就每天担忧发愁了,只有她,虽说也会嘟嘟哝哝,但看起来她比在皇宫里的时候更为轻松自在。
居然这么快就沉沉睡去了!韩雷坐到程羽彤的身旁,看着她被篝火映红的俏脸,突然觉得这山洞竟是无比的祥和安宁。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一贯冷凝的心就在不知不觉中被这个奇特的女子牵扯住了,明明知道她对自己不过是虚与委蛇,明明知道她其实是暗中帮助韩霁的,但就是会去逼迫她去做一些事情,即使许多事情根本就是不需要靠她去完成的,但唯有如此,才能时常看到她。她到最后还是与人安排了个圈套叫他上当,但他即使是在得知被骗的那一刻,也完全不恨她。就好象他永远也不会忌恨韩霁一样,只是生气为什么她会那样无条件的帮助韩霁,自己跟她那样表明心迹,她也完全无动于衷。难道相识的早晚真有那么重要么?
直到雪儿倒在他怀里的那一霎那,他是真正的万念俱灰,只想跑到棠梨宫,回到母妃的身边。大火中,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女人跌跌撞撞的跑在最前面,还大叫着,“他在棠梨宫!”原来她才是最了解自己的人!于是,飞跃而起,毫不犹豫的带她走。
发现自己一夜白头的时候,心倒是慢慢冷却下来,只想带着这个浑身被灼伤的女人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帮她换药的时候,才看到她那么多的伤口,若不是自己竭力护住她的头面,只怕是真的毁容了,早就知道她最在意自己的美貌的——其实,即使是真正的被毁容,他也不会介意。
所以,他动用了自己最后仅剩的力量,带她上了雪山——他一直深深向往的地方就在这雪山的另一边,却因为阴差阳错被困在了这山洞里。然而在这里住了将近一个月,他才发现原来即使要住上一辈子,他好像也没有任何意见。
她睡的那么香甜,竟让韩雷忍不住嫉妒了起来。伸手抚上她细滑的脸庞,才发现那张小脸居然是滚烫滚烫的。
该死!难怪她的脸会那么红,看来是刚才洗澡的时候感染了风寒,现在终于发烧了。韩雷平滑的额头又紧紧的皱在了一处,不由得他不担心,这雪山上根本是无医无药,一切只能靠她自己的抵抗力了。
果然,发烧的症状开始显现出来了,她的身子慢慢的蜷缩在一起,双手死死的抓着盖在身上的兽皮——一定是身上发冷了。
再取了几张兽皮替她盖上,可惜兽皮毕竟没有被子那么宽大,她随便一动就会轻轻滑下,只得将篝火朝她的身边移过来些,然而睡梦中的她似乎察觉到了温暖的来源,竟会不由自主的朝火堆方向移过去。
无奈的叹口气,将她连人带兽皮的抱到怀里,运起内力,用自己的身体去温暖她。很快,她的身子有些舒展了,仿佛是觉得这个胸膛是最舒适不过的地方,转而使劲的倚向那里。
韩雷有些好笑的看着怀中人儿的睡姿,竟然像个小孩子,还会紧紧的揪住他的衣服,好像生怕他跑了一样。
心里没来由的一暖,记得很久以前,母妃还在的时候,也会这样抱着他哄他睡觉。只是母妃的眼神是温柔而忧伤的,他那时不明白母妃为什么要那么感伤,但总会反抱住母妃的身子,每到这时,母妃总会浅浅一笑,将他搂的更紧。
后来他慢慢意识到仅仅依靠拥抱,是无法解除母妃的痛苦的。于是他开始拼命的努力,让所有的人留意到他的才华,让父皇也不得不称赞他的能干出色,他天真的以为,如果父皇是指望不上的人,母妃至少还有他。可惜这些依旧于事无补,母妃就像熬干了的油灯,终于还是离他而去了。
于是他决定报复,报复所有带给母妃伤痛的人。太子的猝然去世给了他所有的机会,他迅速成为才华横溢,冷静果断的礼亲王,下任皇帝的大热门。一切都在掌握中,他以为胜利唾手可得,有一度他甚至以为父皇是真正的赏识他,要将整个国家交给他了。
然而,他的父皇,是一个没有心的人。即使他再出色,父皇也只愿意将皇位交给四弟,哪怕四弟对皇位根本无意;还有怀里的这个女人,不管他怎么好说歹说,也不愿意给他哪怕一丁点儿的帮助。
想到这里,韩雷的胳膊不由自主的收紧了,却在听到程羽彤疼痛的呻吟声后立刻恢复了原样。
是有些累了,突然觉得前所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