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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细细碎碎的吻,低低叹息:“你这样顽皮,看我怎样罚你!罚你什么好呢?”抱着她走来走去,故作认真思索,却假装不小心跌坐在床上,轻轻放下她,然后伏下身去在唇边呢喃道:“就罚你为我生了个小皇子。”手一挥,纱帐低垂,红烛高照,窗外细碎的雨声像是房中私语,令人沉醉。
过了许久,方听见皇帝轻轻的说话:“往后咱们修一个大园子,把塞北江南的美景统统修在一块儿,你说好不好?”悠然笑问:“哦?多大的园子能包罗天下美景?”皇帝说:“你要多大就可以修多大。”悠然轻声说:“好呀。不过这么大的园子一个人住也会闷的吧。”皇帝沉默一会儿说:“尽说傻话!我不会闷着你的。”
语声渐低,烛化作绛珠红泪,缓缓累垂凝结。外面细雨沙沙,偶尔点点水滴洒落在窗棂上发出沉闷的低响。夜已深了。皇帝轻轻起身,拉了丝被将她盖得好好的,又小心理了理四散的黑发,在她沉睡的眼睛上落下浅吻,方下榻披了外袍招呼人来侍候。李德全一直守在门外,见皇帝起身,连忙蹑手蹑脚地进来服侍。
雨渐渐下得大了,待回到松雪斋时,皇帝身上已是半湿。李德全侍候着换了衣裳,皇帝拿了折子就着烛光阅看。梁九功在门外打着手势。李德全走出去问:“可是敬事房的人来问了?”梁九功说:“可不是。前两日都是叫去,今儿既是去了那头,这档如何记?”李德全想了想说:“照皇上的意思竟是不必记了。”梁九功吃惊地啊了一声:“这名正言顺的,怎么偏偏不记呢?说不通啊!”李德全摇摇头说:“万岁爷的心思深着呢,想来怕是给那位惹火上身吧。大雨下的竟跑了个来回,实在是上心得紧呐!你瞧好吧!之后这样的事还多着呢!”
梁九功去前院打发敬事房的周顺安回去,那周顺安陪着笑说:“老哥哥,您给透个话儿,这连着三天都叫去,这,万岁爷可是龙体欠安?”梁九功冷冷笑道:“万岁爷龙体康安。不过是最近忙于国事直至深夜。怎么?周总管是不是还要问下去啊?”周顺安连忙打千行礼说:“不敢不敢。是我多嘴了。”
李德全见他急忙忙离去,心道:竟有人把手伸到敬事房里去了。这些个不安份的奴才竟是忘了,主子只有一个,那就是皇上。怪不得万岁爷要费尽心思呢!
约定
之后的日子还是一样过。皇帝偶尔会宿在听风阁,间或独眠松雪斋,更多的时候仍然是流连于各宫之中。皇帝并未露出偏宠之意,自然风平浪静,相安无事。原先遇见悠然态度疏离的人如今对她却多了几分亲近,见面时也要闲话几句拉拉家常。悠然还是那般模样,除了去太后处晨昏定省外,就是待在自已院子里看书弹琴,万事不萦于心,红袖等人见状且喜且忧,心中复杂之处难以言说。只是侍候得越加周到,不让她有半分不适来。
立秋之后天儿渐渐有了凉意,早晚时分已要添多一件衣裳。回宫后依然不见皇帝有甚上心之处,太后却是赏赐不断。知她素喜书册文墨之物,所赐的多是珍贵典籍名贵笔墨,还有一具凤凰琴。与悠然闲谈时,如往常一像拉着她坐在身侧,微笑着赞她识大体,知进退,眼里又是怜惜又是欣慰又是欢喜又是伤感,好像万般心思都在她眼底眉间。
八月十五那天,敬事房的周顺安来乾清宫请安时冲撞了圣驾,皇帝略施薄惩,责令杖二十。杖后周顺安还能挣扎着起来谢恩,到当晚后半夜竟悄无声息地死了。据说是发了高热烧得神智不清,自已跳进池子里就没能上来。
内务府重新派了人接手,新任的敬事房总管叫李为忠,原来在四执库当差,李德全见他办事勤勉,就跟内务府的人提了提。原来那个风光一时的总管太监不过一张草席裹了运出宫后便再无人记得。
八月十八,皇帝翻了悠然的牌子,敬事房新总管李公公亲自来听风阁宣旨,方一进门就恭恭敬敬行礼说:“恭喜雅主子,皇上今儿翻了主子您的牌子!请您梳洗沐浴预备侍候圣驾。”悠然头也不抬,淡淡说道:“你回去吧,就说我身体不适不便侍候,改日我自会向皇上请罪。”李为忠陪着笑脸问:“敢问主子是哪里不妥当?太医如何说的?还请主子说明,奴才也好回话。”悠然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说:“无妨,你这样回就是。”
皇帝正坐在御案旁看折子,他做事素来心无旁骛,此时却有些心不在焉,手上的折子翻到的仍是那一页。李德全掀帘进来,笑着说:“万岁爷,李为忠宣旨回来了。”看帝点点头,片刻后李为忠跪下回话:“万岁爷,奴才方才去听风阁宣旨,雅主子说她身体不适不便侍候。”皇帝放下折子,沉声问:“可传了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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