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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不置可否,说:“苏先生最近忙于捕风捉影,想是不得空了。得想法子见一见柳子玉才好。嗯,不知绿砚有没有见过子玉。”
苏和樵站起来拱手一礼,说:“好悠然,是我错啦!子玉陪了纳兰公子去库页岛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有事尽管吩咐我就是啦!”
悠然这才展颜一笑,说:“罢了。下不为例。如今我住在佟府,没有什么要拜托你的。啊!帮我寻一些好棉线或羊毛线吧。颜色素一些的。”
“哦?”
“不过打发时间罢了。你若不肯,我另买去便是。”
“不,只是好奇。悠然服饰皆为宫制,而这羊毛线棉线一类又多是平民小户所用,想不到格格拿来何用,故不知该备多少数量,方有此问。”
“嗯,用作编织棉袜线衫,十来斤尽够了。以后难得出来,你备了想法子送到府里吧。”
闲话了些时候,终在绿砚依依惜别的眼神下返回佟府,绿砚趴在窗前透过窗格目送着众人渐行渐远。身后的苏和樵;眼里带着怜惜;静静地注视着她。
寒冬(上)
京城的天儿寒得早,不过才九月,将将落了几场细雨,扑面吹来的风就有些刺骨了。桌上铺开的宣纸被风吹得嗽嗽直响。悠然立在窗前,低低念道:“一层秋雨一层凉,一般落花一脉香,一样流年自难忘,一把闲愁无处藏。”言语萧瑟,竟有些清冷无为的味道。
紫晶拿了青铜镇纸压了想要振翅欲飞的纸片,小心关了花窗,笑道:“格格是不是闷了?宫里头传话来说过几日宣格格进宫陪呢。定是太皇太后也闷了,想着格格了。”
悠然只了眼角有了些笑意,点点头,说:“我还想着什么时候能进宫。眼见着天冷了,正巧把前些日子织好的羊毛线大衣裳带给皇外祖母和胤禛几个。”
紫晶拿了件藕色绣莲花纹的比甲给她套上,笑着说:“太皇太后知道这毛衣裳是格格亲手所织,心里头不知有多欢喜呢!格格这样孝顺,若是让太皇太后得知格格对小阿哥们也照顾周到,更是要大赏格格了。”
悠然靠坐在绣榻上,闻言只是淡淡:“宫里头什么也不缺,能否用上也是不知。不过唯心而已,何要什么大赏?再说这些物件多是你们几个动手织成,我不过偶尔为之,算不得什么。”
紫晶帮她搭了暖被坐在身边,笑道:“奴婢们做是本份,格格金枝玉叶亲力亲为却是难得。”见她不以为然,问起一事:“格格,我有一事不明,还请格格解惑。”
悠然点点头:“你说。”
“自二十一年的冬天起,格格就为三阿哥、四阿哥做了棉袜手套,之后又为八阿哥做,还特地嘱咐三阿哥要私下给他。我知道格格心慈,怜惜这些阿哥从小就不在生身母亲身边,可即便是养在别处也无人敢怠慢。格格也说了,在宫里头什么也不缺,这些线织物件不过寻常材料,哪里入得贵人的眼。格格这般行事会不会有麻烦?单说四阿哥如今年纪也大了,说不得会引来闲话呀。”说到最后,语气越加郑重。
悠然听完之后,沉默了一会儿,说起不相干的话来:“真奇怪,总觉得京城的冬天比科尔沁还要冷。在科尔沁十月里,从未见人会被冻伤过,来到京城我却看见了。十月里桂花还没谢呢,小四的手指头就红肿了,在书房的时候脚总是忍不住动来动去,还被李师傅罚了。乌恩说是冻的,手脚都找了冻疮,还说会年年复发。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他看起来穿得很暖,锦衣狐裘,高冠轻履。”
说到此处,却停住了,眼睛却看着紫晶,问:“你可知道是何原故?”
紫晶听得心惊,堂堂皇子竟患冻伤之症,莫不是——不敢胡乱揣测,只是摇头说:“奴婢不知。”
悠然竟笑了笑,说:“你自是不知道的。你不是母亲,我也不是,母亲对自己的孩子才是全无保留,恨不得所有苦楚皆以身待之。疼宠自己的孩子唯恐不够,又哪有别的心思待别人的孩子?”
紫晶有些明了,问:“难道就不怕被人诟病?”
悠然摇摇头,说:“是宫人一旁伺候。衣食住行皆照定例,何来与人诟病?只是没有真心罢了。上用之物多选华丽富贵,保暖实用却在其次,小阿哥们素性自矜骄傲,必不会放低身段求得怜悯。那些宫人不过奉命行事,何曾有半点真心,即使存心相帮,也无从取得物助。我无意中瞧了小四的鞋袜,皆是内造处制,鞋内衬用丝棉细布,袜用白色丝帛,手工精致合适,谁敢说半句不是?”
紫晶恍然:“是了,丝帛不吸汗,不保暖,只会汗湿了鞋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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