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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诞生。每逢生日,4月28日,我都深深感谢父母,那一天,被庆祝的不应该是被生者,而是应该感谢孕育生命并抚育生命的父母。假如我将来有了孩子,他或她一定也会为我祝福的。这是我理解的生命的逻辑、生命的伦理。
本书从我的降生谈起,依次描写了我从幼年到现在的全部生活。调皮的我,当“童工”的我,与黑道谈判的我,从事长跑的我,来华留学的我,在中国成长和发展的我……我在“非典”高峰时到达北京,我的第一天是怎么过的?我是怎么学了中文这一最难掌握的古老语言的?我在北京是怎样生活的?我是如何看待最高学府北京大学的?我如何评价中国教育现状?我跟中国年轻人如何交流感情、碰撞思想?汶川地震后我做了什么?奥运期间我是怎样度过的,有哪些特别的经历和感触?我和中日领导人有哪些接触?我如何分析崛起中的中国现状,如何预测其前景?“观察中国,反观日本”是我在中国扮演观察者过程中奉行的座右铭。那么,我如何反观祖国的内政和外交?在中国,我有没有获得对日本有用的新的发现和启示?中国人和日本人有没有可能超越历史,和谐共处?
这些问题,在书中都有或深或浅的表达。我的经历也许并没有那么跌宕起伏,但也绝非平淡无奇;我的观点也许并非那么无懈可击,但却十分真诚。希望大家把这看作一个正直的日本青年心声的倾诉,表达的是一个目前仍生活在中国的日本80后的真实的人生观与世界观。我的人生观和世界观是这样而不是那样,其中有深深的中国经历在起作用。
加藤嘉一2010年3月5日写于北京某角落
引子(1)
1月21日晚上11点,刚刚下飞机,从广州回到了北京。全身都疲倦,刚上了出租车,手机响了,“这么晚,谁打电话来了,真不礼貌……”对方号码好像是乱码,应该是从海外打来的。唉声叹气,勉强去接,“Hello……”
“是嘉一吗?”一听就明白,吓了一跳,居然是我母亲打来的。
“噢,妈妈,你怎么了?怎么这么晚打电话?”
母亲说:“刚才我打了你手机好多次,但一直关机,终于打通了。”
“噢,对不起,我刚下飞机呢。”
我很少跟母亲通电话,我们母子之间一向有着心灵相通的默契,除非有什么急事或大事,我们一般是不通电话的。有个说法叫做“There is no news, it is a good news(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母亲这么晚打电话来,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我在一瞬间调整状态,做好心理准备,安静地跟母亲说:
“妈妈,出了什么事吗?你的声音好累啊,没事吧?”
“嘉一……爸爸生病了。”
“什么?他得了什么病?上次不是说他肠胃不好,医生说要吃药吗?”
“嗯,我本也以为是肠胃出了点小毛病而已。后来医生说……”
母亲的声音发抖,我能感觉到她已经流了眼泪,很想去拥抱她。
“妈妈,你别着急,慢点说,父亲得了什么病?”
“胰腺癌,他得的是胰腺的癌症。”
“……”
“嘉一?你在么?嘉一……?”
“嗯,我在。妈妈,爸爸得的病是癌症,胰腺癌,是么……有没有可能医生搞错了呢?”
“是我亲自去医院打听的。医生说,癌细胞已经转移了……转移到其他内脏了,动不了手术,已经晚了……”
我曾经查过,胰腺癌是所有癌症里面最“麻烦”而难以治疗的。胰脏位于胃的后面,即使一个患者那里得了癌症,也是不容易发现的。当被医生发现的时候,往往都处于“转移”的状态,而“转移”对治疗癌症来说意味着“致命”——不转移难以被发现,被发现已造成转移,这是胰腺癌的矛盾,医学界至今还没找到克服的良策。
几秒钟内想了这么多,脑海一下子变成了空白,忽然间听到了母亲的叫声。
“嘉一,你听到么?25日下午5点钟,担当的医生说必须让我们所有家人过来,听他亲自解释爸爸的病状以及今后治疗的方法。我说了长子在国外,恐怕无法回来。但医生说,必须所有人参加,说这是规定。嘉一,你说呢?你能回来吗?”
我端正姿势,脑子里立刻过了一遍接下来几天的日程安排,有许多重要的事情,但再重要,也没有比父亲的病状更重要的事情啊。我跟母亲说:
“妈妈,我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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