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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急死爹,女满十六忙坏娘啊。”看到田伏秋捧出的五叠裙同凤头银锁,五叔就觉得自己老得昏了头:天天看起穗穗在眼面前晃,不曾想一晃眼,小妹伢竟也满了十六,到了该拜梯玛(梯玛:湘西土家族巫师特有名称,汉族亦称土老司——作者注)的年纪了。
这是竿子营几百年的老规矩。十八的伢崽,十六的妹伢,端午节齐聚麻溪铺,戴过银耳环、银锁,男赛龙船女拜梯玛,才算是步入了可以谈婚论嫁的年纪。这也是竿子营有儿女的人家的头等大事——伢崽娶不娶得好婆娘到手,妹伢嫁不嫁得好人家,与端午节上这头一回亮相,都有莫大的关系。
所以五叔再不提要田伏秋上龙船的事。输了龙船,还有明年,妹伢成人戴银锁,那才是一辈子一次的大事。何况穗穗一个没娘的孩子,他田伏秋不操心谁操心?
“你呀,安心带穗儿伢上麻溪铺,求个好姻缘回来。掌鼓的事不要你操心,我另外想办法。”田伏秋把五叔送出门的时候,五叔还在满口叮嘱他。
穗穗就在这个时候,领着林湘君他们到了院门口。
汪兆丰死活也想不到,自己竟会被一个山民生生赶出寨子来。
直到灰溜溜地出了雷公寨的寨口,看到沉沉的暮色将前方蜿蜒的山路笼罩得模糊不清,他还在想自己刚才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才惹翻了那个闷头搭脸一副蔫丝瓜样的田伏秋。
但他又实在想不起说错什么呀。
天南海北跑生意吃江湖饭的人,他明白出门在外,逢人不怕礼多的道理,问清了田伏秋与五叔的名讳,他就打躬作揖地道明来意:“鄙人汪兆丰,省城瑞丰商号的经理,这位是林老板。小号贩运川黔特产,路过贵寨,天色已暗,想求宿一晚,不知能否行个方便?”
这还不客气么?
那位胡子、头发都白了多半的寨首五叔当时也蛮热情,直喊来了就是客,赶紧进屋坐进屋坐,还忙不迭地叫那个瘦瘦的六伢子给客人牵马卸货,穗穗姑娘更拖了林湘君的手就要扯她进屋去吃芝麻豆子茶,主人迎客的热情让汪兆丰都觉得心里热乎乎的。
所以他才喊自己的伙计们开始卸货,还招呼落在后面的老马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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