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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小漫兮,外婆坚持每年的除夕,中秋和她生辰的午夜都会烧掉一摞摞七彩斑斓的纸。
不知道是不是这些彩纸起了作用,小漫兮打从出生开始就茁壮的很,红扑扑的脸蛋儿,小胳膊小腿儿劲儿大得很,上山爬树,下河摸鱼,无所不能,和小朋友起了争执也不多说,一推一踹就能让隔壁家年纪一样大的坏阿三摔个狗□,等到阿三的大哭将大人们惊动的时候,总能看到小漫兮弯着腰捂着嘴,站在一边得儿意的笑。
在镇上小学当老师的路爸爸和路妈妈对女儿的彪悍很是懊恼,不知道自己家的教育到底出了什么问题,班上五六十个孩子明明都管得服服帖帖,唯独家里这一个无法无天。于是,路爸爸和路妈妈不止一次威胁小漫兮说,“你再这么野蛮不听话,爸爸妈妈就不要你了。”
小漫兮揉巴揉巴手里的泥巴,抬头眨巴眨巴眼睛,狡黠的一笑露出和皮肤相比白得亮眼的牙齿和脸颊两边深深的酒窝,“你们不要我我还可以自己回来!我认得路!”
正在气头上的路爸爸和路妈妈点着她的额头,“我们两个人走的远远的,看谁来管你!”
谁都没料到,就是这样几句再寻常不过的气话真的一语成谶,他们真的舍下了自己的女儿,再也没有回来过。
六岁几乎是漫兮生命的转折点,先是还没出正月时正在烧火的外婆一头栽倒在炉灶前再也没能醒来。失掉了彩纸的庇佑,漫兮开始事事不顺。腮腺炎,麻疹,水痘这些小孩子易得的病在一年之内先后找上了她,让她不仅耽误了学前班入学的日子,还在家里整整憋了半年多。
等到她终于可以走出户外呼吸新鲜空气的时候,小伙伴们几乎认不出这位“头儿”了。原先胖乎乎的身体变得纤瘦,晒得黑乎乎的皮肤也由于长时间的不见阳光恢复了水嫩嫩的白,连说话的声音也因为大病初愈的缘故软绵绵的没有底气。
路妈妈对现在这样一个漂亮可爱的女儿满意极了,和路爸爸一起进县城办事前不放心,唯恐她又变作之前的混世女魔王,特意在出门时叮嘱寄放在邻居家的小漫兮,“兮兮,要乖乖的和阿姨在家,要不然爸爸妈妈就再也不要你了。”
路爸爸和路妈妈前脚刚出门,漫兮便将他们的话忘得一干二净,撒丫子跑得无影无踪,为了补偿这段时间的损失,终于获得自由的她找到小伙伴把错过的“坏事”一下子做了个遍,直到邻居的阿姨来寻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然而,就在那一天,路爸爸和路妈妈坐得中巴车回来的途中出了车祸,双双遇难,他们真的不要她了。
六岁的小漫兮对警察叔叔和邻居们说的话似懂非懂,对死这个字眼的内涵也知之甚少,只当是自己做的坏事这次被这么多人发现了,有些胆怯的站在角落里,戒备的盯着将她团团围住的人群。末了,听到有人说爸爸妈妈再也不回来时才“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边哭边含糊不清的反复说着,“我再也不敢了……妈妈,呜呜,我不爬树,不捉鱼了,呜呜,爸爸……我也不打架了,你们别不要我……你们回来……兮兮错啦,呜呜……”
然而,不管漫兮再怎么认错,哭喊,爸爸妈妈还是没有再回来。就这样,她在邻居家呆了三天后,终于盼来了唯一的一个亲人。
一直在外打工的姑姑路淑娟回来看到一言不发,缩在墙角哽咽的漫兮摇着头抹了几滴眼泪,简单办了她父母的丧礼,便带着她离开了这个她生活了六年的小镇。
小漫兮一步三回头的看着自己家的大门口,对自己未来将要面对的全新的人生旅程一无所知。
B市和小镇不在一个省,她们要坐一天一夜的火车才能到。那是漫兮有生以来第一次坐火车,对于这个长长的移动城堡好奇到不得了,连车厢间的门都变得神奇无比,可是她看着过道里调皮的男孩子跑来跑去的胡闹,却一动不动的坐在姑姑身边,连右前方的小女孩把手里的娃哈哈吸的吱吱响她也没有开口讨要。
她要乖乖的,只有乖乖的爸爸妈妈才会再回来。漫兮牢牢的记住了妈妈和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并严格的遵守着。
下了车的情景也和小镇上完全不同,宽阔的街道,高耸入云的楼房和川流不息的汽车都让漫兮觉得不能适应,走在路上时刻要前后左右的观望,再也不能像在家乡那样和小伙伴们肆无忌惮的奔跑。
她紧紧的抓着姑姑的手,生怕一不小心连这唯一的牵系也消失了,淹没在这陌生的人潮中。
这种害怕和担忧一直延续到走进文家大宅。
那是一幢完全超过漫兮想象的大房子,休整的平平整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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