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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蓦嫣并不回答缘由,只是咚的一声伏在桌面上,把脸藏在手肘之间,凄凄地哀嚎:“我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呀?老天你也不待这么玩儿我吧?”
说来,一切都是因为萧胤的事。
自从那一日,她借着鸡肾和他开玩笑之后,她就开始明显地感觉到,四下无人之时,他的神色越发落寞,那双本就深邃的眼眸,更是叫她完全看不透。
萧胤的这种神情,令蓦嫣觉得很害怕。她一直觉得自己跟不上他的思维,早前,他一番苦心孤诣地设计,为的就是要给她最好的归宿——做女帝。他希望她手握天下的一切,无论权势、兵马、或者财富,那么,想要什么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得到,可是,她感觉得到他的转变太过反常,却久久地想不明白其中的关联。一直以来,她觉得自己受了伤,可是仔细想一想,却又觉得自己没有任何的权利责怪他,毕竟,他一开始就对她言明了彼此之间的利用关系,不是么?
这个男人一直高高在上,其实不懂得怎么爱人,也不懂得怎么爱自己,所以,才会有那些自以为是却最终伤人伤己的举动。若不是因为她,他那深厚的内力,足够他再支撑着好好地多活几年;若不是因为她,他也不会背腹受敌,搞得自己如此狼狈;若不是因为她,他犯不着一路颠簸来到南蛮,伤了身子;若不是因为她,他也不至于拿自己下饵,差点连命也丢掉。仔细想想,她已经不仅仅是克夫了,只怕拿照妖镜照照,说不定照出的会是个霉运当头的祸水,不仅自己运气不佳,还殃及身边的人!
此时此刻,如若她没有猜错方向,那么,她也能体会到他内心难以压抑的愁苦和屈辱。毕竟,那无法启齿的难言隐痛对于男人来说,是相当重要的,关系到一个男人的面子和尊严。而他,骄傲如斯,这个打击于他而言,可想而知。
如今,她只担心他想得太多,想得太远,把自己给圈在那思想的桎梏中,无法脱身,这于他的身体,没有半点好处。
其实,她很想对他说,她并不介意那事,实在不行也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可是,想一想,一旦说明,似乎更会伤及他的自尊。
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怎不叫她头疼?
莲生听她哀嚎不已,隐隐已经猜到是和萧胤有关了,却并不妄动声色。“主人有什么事,难道还不能不对莲生说么?”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和平素没有任何的分别,额前垂下的几缕发丝遮住了眼眸深处薄薄的阴影。
蓦嫣本就有倾诉的欲望,一直以来,那些不敢对萧胤说的话,她对着莲生却能说得极其自然和顺畅,就连她自己也想不明白其中的缘由。虽然她知道一旦承认很伤莲生的心,但,她的确在很多时候都把莲生当做了萧胤。
因为那与萧胤极相似的容貌,因为那双与萧胤同样深邃湛黑的眼眸。
东拉西扯地将自己的怀疑并着猜测诉说了一番,还例举了萧胤的某一些言谈举止做为佐证,末了,莲生听完,和平素一样,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很平静地“哦”了一声。“船到桥头自然直,与其想这些无谓的事自寻烦恼,主人不如多吃点水果解解暑气。”他平板地说了几句劝告不像劝告,安慰不像安慰的话,便用竹签子戳起一颗荔枝,凑到她的唇边。
蓦嫣摇摇头,眨了眨眼,却并不领他的情,只是伏在桌上,继续有气无力地长吁短叹:“别说是吃荔枝,你现在就算是让我吃龙肉,我也吃不下了……”
那一刻,莲生将那荔枝并着竹签子一起轻轻搁回果盘里,一向清澈而明晰的眼眸罩上了一层隐隐的薄雾,似是微微有些闪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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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的时候,萧胤这称职的男宠照例是要过来作陪的,只不过,吃饭的气氛却显得很怪异,他不声不响地往她的碗里夹着菜,挑的竟然全都是她喜欢吃的,而那一刻,蓦嫣才突然醒悟过来,她口口声声说喜欢他,可是,却连他喜欢吃什么菜肴也没有留意,更觉得有些说不出的尴尬,只好埋头苦吃,不敢辜负了他的心意。
用过了晚膳,萧胤乘着轮椅,由影卫推着,去了凌之昊的寝房。
每日戌时至亥时是他身上的长寿阎王毒发的时刻,那一刻,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许她在一旁的。一方面,蓦嫣知道自己即便是在也帮不上任何忙,说不定还会添乱,另一方面,她也实在没有勇气看他痛苦无比的模样,出于对凌之昊的信任,相信他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