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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在蔡安领着我迈进政元殿,看到景熠的刹那,想明白了一件事。
昨天他陪了我一整天,以那样一个美好的模样,其实就是在与我道别了。
他当真,是希望我离开的。
“言言,”景熠从案前起身走过来,“没事吧?”
我看着他,很快绽开笑容:“你都派人去救我了,还能有什么事?”
“还是——”我凑过去,故作不解,“你是在问那几个侍卫?”
景熠笑了,伸手揽了我的腰:“言言,昨夜——”
不等他说出来,我踮起脚,抬头在他唇上吻了一下,然后窝进他怀里抱了他的腰。
我抱得很紧,感觉得到他身上颤了一下,也将我搂起来,同时带着询问:“言言?”
“景熠,”我在他怀里闷声,“有件事我想问你。”
“嗯。”
“自兰贵嫔之后,近一年来宫里再没有谁有身孕,你是不是……做了什么?”
从情绪言语,到子嗣布局,他拿捏得有多精细,稳稳的把一切都掌握在手中。
宁妃的这句话一直萦绕在我脑中,确切的说,是子嗣两个字,缠绕着我,挥之不去。
这一年来,没有谁在侍寝之后被下赐过避孕药汁,也再没有过沈霖那药香的迹象,后宫里这么多妃嫔,人人皆不是省油的灯,我不曾阻拦,贵妃也很长一段时间无法分精力对付旁人,怎么可能在前面那些激烈争斗的年代都时常有人受孕,这一年来却如此安静了。
对着当初的兰贵嫔曾经并不为之所动的我,现在忽然有了感同身受的急切,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景熠没有沉默的太久,他的手摩挲着我的背,仿佛安抚,仿佛抱歉。
他曾经在我试图避孕的时候那样深刻明确的对我说,那些女人全都可以被牺牲,你不可以。
现在我这样问出口,他当然明白我在问什么,只可惜,无论他怎么想,都想不到真正的原因。
“是做了一些防范,”似乎怕我误会一般,他很快补充道,“在我自己身上。”
我无声微笑,怪不得他从不担心我有孕,原来我的身孕,真的只是一个意外。
如此说来,我倒要感谢那一味噬情。
“言言……”见我不吭声,他有点急的想要把我拉起来。
我却不肯撒手:“没什么,我懂。”
“景熠,让我抱一会儿吧,”缓缓的掉了泪,我低着头,“我要离开了,我舍不得。”
景熠的身体突然变得静止,只是静止,既没有惊诧僵硬,也没有将我搂得更紧一些。
失望一点点的涌上来,恨自己的敏感。
眼前逐渐清晰,隔着他的手臂,我看到那案上有好几份圣旨,最正式的那一种。
我看着,许久低声问:“是什么罪名?”
景熠转身,拉着我走过去,就在他伸手去拿那圣旨的刹那,我突然畏惧的停住了脚步。
“算了,”我拽住他的胳膊,“随便什么吧。”
他怔一怔,少顷道:“那娅会被册为淑妃,在那之前。”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与我说起后宫册封,个中意图并不难猜。
尽快给了那娅名份,虽说一时并派不上用场,至少可以提前扶一个四妃上来,功劳不会被薛家占去,一个番邦公主入主高位,还能分去那边不少心思。
景熠到底还是用了他最擅长的方式,不知道以后这宫里再没有一个我,他会不会觉得更自在些,不必缚手缚脚。
没有问,我只是点头:“嗯。”
一会儿,我听到他说:“言言,并不需要太久。”
我仰起头:“那是多久?”
他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淡笑着:“我会去找你。”
停顿片刻,我知道自己又糊涂了。
昨夜他说,言言,我会和你在一起,今天他告诉我,言言,并不需要太久。
太久是多久,何必问。
于是我只是轻轻笑着,用了昨夜同样的表情,说,好。
他亦微笑着,那模样依旧倾世耀眼,尽管我知道这种倾世耀眼从来都不属于我一个人。
不要在意,在意不起。
“公主在太后那。”一会儿,我似作无意的提起。
“我知道,我会去——”
“不要,”我忙打断他,后又咬了唇,“就让公主留在宫里吧,她已经够不容易,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