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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行的了。
上海佬把那张牌轻轻地放在桌上,极快地换上一张笑脸,连声说:“是张好牌,是张好牌。”随后站起来,向海爷抱拳拱手,“是您赢了,小弟服输。没说的,没说的,账全付,绝不少您一分钱。”
这时候,海爷已不动声色地变成了另一个人,手中的一张牌被他的两个手指玩得飞转,目光里则藏着逼人的凶气。上海佬怔怔地看了他一会儿,再次抱起双拳,他转向众人说:“小弟实在是有眼无珠了,不知天高地厚。贵地真是高手如林,藏龙卧虎,这些日子实在有些不恭了,还要请各位见谅。小弟愿意办几桌酒向各位致歉,另外,各位的钱也全部奉还。”
赌场里顿时大哗。
林秋野这才保住了自己的家产。
这件事哄动了全城。海爷的名声更大了。
事后,林秋野设家宴款待海爷时,要送他一份重礼作为报酬。在传说中,这份重礼仅金条就有一百根,总数约为林家的半壁家产。但海爷拒绝了,他说:“我要钱没用,我手里也存不住钱。不是赌掉就是贴给女人。你林老板是咱这地界的大人物,能看得起我这个渔花子,我就满意了。”
林秋野想了一下,也觉得送礼不够义气,不够豪爽,也难以表达他的感激之情,便起身从保险箱里拿出一枚戒指,他小心地把它放在海爷的手心里,认真地说:“这是一枚龙形白金戒指,算不上值多少钱,却是祖上传下来的。据说还是明朝的东西。这不是报酬,而是一句诺言。”林秋野合起海爷的手,让他握紧这个戒指,目光里含着不容置疑的郑重,“我请你一定要收下这个戒指,将来无论是你,还是你的后人或亲友,一旦需要帮助──任何帮助,我林家的任何人,只要见着这个戒指,一定会全力相助的。我林秋野这句话,永远有效!”
海爷说:“好,我收下。”
……
海爷低头看了看俯卧在身旁的希姑,阵阵海风吹拂着他苍白的头发。他抚摸着她光滑的脊背,无声地笑了起来。
“你不是想知道吗?这就是那枚戒指的来历。”
“你找我父亲帮过什么忙吗?”
“没有。那几年我也没遇到什么了不起的事。没几年就解放了,解放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你父亲。我听说他在省里挂了一个什么闲职,工厂和公司都被合营了。我想这就更没有什么好求他的了。他还不如我自由呢。不过我一直保存着那枚戒指。说到底我这辈子做过几件比较得意的事,这就算是一件吧。哈,”他笑了一声,“我还真有些得意呢。”
“海爷,后来呢?”
“后来我把这个戒指给了人,那也是实在没办法了。算起来,也正是你父亲死的那一年。我要是知道你父亲已经死了,说什么我也不会把它给人了。
“那年头,可比现在糟糕。我还是干老行当,在海上运点私货。我也有一家子人要养活。只是后来这行生意越来越难做了。那年,北京来了一个什么大人物,说咱们这里比台湾还坏,是他妈的资本主义。到处抓人,你就是卖几个鸡蛋也要把你关起来。对我就更别说了,到处抓我。我开始在海上躲来躲去的,可没过多久,我的船被炮艇打坏了,只好躲进山里。但是藏了几个月,到底还是被他们抓住了。十几个警察和民兵押着我往回走。半路上在一个小村子里过夜,他们把我关在里屋,身上用绳子捆得跟粽子一样。他们都在外屋划拳喝酒,闹得天翻地复。
“我知道,他们想杀几个人吓吓老百姓。我要是被带回去,非给他们毙了不可。我不想死。那时候明维还小,我舍不得这个孙子。可是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脱身。
“警察在外屋喝酒的时候,那家的主人被他们吵得受不了,便躲到里屋来了。他问我犯了什么事,我就跟他说了几句。这么一说才知道,他也是咱们这里的人,后来才回的乡。他问我知不知道有个大老板叫林秋野,是个有名的大资本家,还提到当年赌博的那件事,说林老板送给我一个祖传的戒指。他说那个戒指还是乾隆爷赏给林家祖上的,十分值钱。
“老天,我这才想起那枚戒指来。当时我把戒指套在脚趾头上,上面裹了一层破布,弄得脏稀稀的,那些警察哪会注意我的脚趾头。我说我就是那个海爷。他不信。我说林老板送我的戒指就套在我的脚趾头上。我说你要是能救我一命,我就把这个戒指送给你。我说凭着这个戒指,林家的任何人都会报答你的,你提任何要求都行。那人开始还有点害怕,后来他脱下我的鞋,取下那个戒指,这才动了心。他说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这个戒指肯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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