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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一小孩,竟导三缄向纯阳镇外纯阳观而去。
及至观,重门紧闭,欲进无从。幸得门外有一老道坐于棚中,案上竹签一个,龟壳一个。三缄知与人卜休咎者,因入观不得,遂退至棚前。老道询曰:“子问签乎,卜乎?吾签卜极灵,尔试将所求何物默祷心内,如断不准,誓不作此生涯。”三缄白:“果尔,敬求道长为吾一卜。”老道曰:“尔欲求卜,须报时来。”三缄信口报一“卯”字。老道刚将龟壳一摇,先坠一“爻”字,圆转不歇。老道也不重卜,即书四语云:“今是辰时子报卯,过时之物难取讨;爻子落下自转旋,来人心事忙不了。”下批:“来人祈桃,心忙意急。”三缄惊曰:“敢问道长,何以知吾求桃乎?”老道曰:“卯加二点为卵,圆物也,故知是桃。然时已冬季,过时之物,谅非所有者。又于所报之时决之,兼之爻子落下,先得乾卦,乾乃春气,春日忙忙,故知子心极其忙促耳。”三缄曰:“道长之卜果灵。吾本为母求桃,寻至此间,不知桃可得否?”老道曰:“尔暂候之,必有二人携得雪桃至此,但人每筐内只一枚耳。”三缄曰:“再求道长卜吾父母之疾。”老道卜已,曰:“尔之父母,本年明岁尚无碍处,后载难逃。”三缄曰:“母先乎,父先乎?”老道曰:“母先耳。”三缄曰:“可有解乎?”老道曰:“大限已定,如何解之?”三缄将银谢后,果有二人携筐而前,每筐一桃,大如鹅卵。三缄问曰:“尔桃何仅一枚耶?”二人曰:“中平者俱已售尽,此桃较大,价高而买之无人,故尚存焉。”三缄于是加倍与银,急急携归。
其母询曰:“吾儿昨夜止宿何所?”三缄曰:“儿因求桃不得,宿于农家。今天访至纯阳观中,始得此桃持归奉母。”母曰:“儿速剖来,待娘尝之。”三缄刚剖一枚,母食其半,曰:“娘不欲矣。”转以奉父,父亦却而不食。三缄谨将此桃收好,不敢自吞,恐亲索时难于寻觅。是夜母忽呼曰:“拿来,拿来。”三缄曰:“母要桃乎?”不应。近前大呼,仍不应。
三缄骇,上榻扶之,已不醒人事而没矣。三缄大哭不已,当呼邻舍帮办丧事。家一老婢曰:“相公勿忙,老夫人鼻息如丝,尚未没也。不过夜半,必复活之。”三缄曰:“如是好好候着。”候至鸡鸣,其母四肢微微欲动。老婢曰:“夫人气将回矣。”竭力扶之。三缄遂命二三女婢同登榻上,相为扶持。只听喉中格格作响,响后,四肢运动如常。三缄连呼不辍,母始突睁双目而询曰:“尔三缄耶?”三缄应之曰:“然。”母曰:“骇煞吾也。”三缄曰:“母卧榻所,无人惊动,何骇之有?”母曰:“儿来前,待吾一一告尔,可知各人生死各人了,若子若女不得替得丝厘。”三缄曰:“母言如是于昏绝之际,殆有所见乎?”母曰:“吾在榻中正与谈儿,忽然两目朦胧,一物不见。顷刻,又似清爽吾未病时,吾思暂出门前以视园蔬,殊刚出外,倏来二役呼吾同行。吾不肯随,一扭其发,一执其手,拉至宅左,复以黑索加吾项间。步履稍迟,则执索者极力前奔,其项痛入骨髓。
行约数里,至一坦道,行人半属拘挛,前后相随,有如行市,男男女女,错杂不分。不知路去几何,远见一台高而且大,男女至此个个向台拜舞,台上黑烟如雾。俟男女皆到后,微风起处,黑雾无存,中现一官长森严可怕,旁有小吏按册唱名。唱一名,官长以朱笔涂之;涂一名,则由台下而去。久之,小吏呼吾姓氏,吾应之,官长停笔移时,向吾言曰:‘尔死期尚未至也,可由聚阴台左去看为善之报、冥律之严。’吾云:‘路径不知。’官长即命一红绿眉发面貌如雪之女婢,导台左而去焉。由此道游人甚稀,对面一途财人众济济。吾欲询于女婢,视彼默然无语,不敢与谈。过台不久,见一市镇黑气盘旋,往来行人有披发赤足者,有青面獠牙者,吾畏甚,却步不前。女婢曰:‘勿畏,随吾而入,自属无妨。’入市数武,耳闻人声呼救,哭泣如麻,皆在一小小室中。极目视之,或以叉刺,或以锤击,或在剑树,或在油鼎刀山,所受之刑纷然不一。骇而问曰:‘受刑者何人?’女婢曰:‘皆在阳世造恶者也。’吾见惨切如斯,心胆俱碎。女婢似知吾畏,导吾西行,亭台楼榭,雕龙刻凤,入目生辉。女婢曰:‘是地较前奚若?’吾曰:‘是地美甚,不似前之黑暗难堪。’女婢曰:‘尔既云美,可入室以观其尤美者焉。’言已,导吾先入一室,室中尽属道士,有老有幼,各着五彩仙服,其间品坐。吾与女婢刚立片时,忽来紫盖红旗,幢幡羽扇,迎接众道士直入半霄。吾问女婢曰:‘此属何功,如是荣耀?’女婢曰:‘此在世上人情看破,学习大道,道成而拔宅升仙者也。’吾曰:‘拔宅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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