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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昏君。”
我对着容陵的画像,幽怨地苦笑。
仔细看看,这一代的帝王荣胤,和他长得竟是一模一样。可是他的神情是明亮而温和的,而容胤那双深邃的眼中总是藏着让人看不透的阴沉。
容胤空长了一副和容陵一模一样的好皮相,却是性情乖戾,荒疏朝政,心中完全没有身为君王的责任感,货真价实是个万恶的昏君。可天下人却将此归罪于我,这是何等样道理?
他出生时,我曾特意为他设坛祈福。小时候的他极其聪明可爱,虽爱亲近我,对我却只是尊敬爱戴;我丝毫没能看出他具有作为一名暴君的潜质,更没有想到成年后的他竟敢说出那样大逆不道的话来——他说要我做他的皇后。
想及此,我简直品不出自己心里是个啥滋味了。在我心目中,他就是个孩子。我可以辅助他治理朝政,可以护佑他的江山子民,但决计不可能和他牵扯到男女情事上去。
皇帝不可与女祭司有私情,是光明皇朝数百年来的规矩;更何况,我年长他一百多岁。
仅仅是因为我这不曾衰老的容颜,他就敢说出那种冒天下之大不韪的混话来,可见这昏君已经连基本的理智都丢了。
仔细想想,他性情大变是在一次大病过后。那时他命在旦夕,我千辛万苦去爬那神岐岭的绝壁悬崖,毫无道义地抢了神岐宫的镇宫之宝阴阳阙,花了大代价好不容易才将他从鬼门关拉回。现在思量起来,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救他。
他现在不怕我也不敬我,也不肯听我的话,已经是无可救药。这容家的江山,怕是就要毁在他手中。
我枯坐在这静寂的陵墓石室中,来来回回地叹气。
事到如今,我该怎么办?
这天下毕竟不是容胤一个人的,母亲临终嘱托我要护佑的毕竟也不是容胤,而是天下的太平。而现在,容胤已经成为天下不太平的根源。现在这皇帝,怕是谁当都要比他当得好。
可是,在我的脑海中,他的容颜总是会和容陵重叠在一起。若我废了他另立新皇,他必将万劫不复。他的身上流着容陵的血,就算他万般不是,我也无法狠下心来去亏待他。况且,我只是个祭司,按理并不能干政,更没有道理去决定帝王的命运。
容胤啊容胤,这块心病实在是让我心绪难平。
千不该,万不该,他有一万个理由不能爱上我。我对着古墓内的铜镜发呆,想着莫非只是因了我这张脸孔?记得师尊曾说过,人之美丑在于本心,为皮相所迷者,皆是愚人。
容胤啊容胤,他简直是愚人中的愚人。
我来来回回地慨叹,一横心,将尖长的指甲在脸颊狠狠划过。我年轻时,曾是个决绝的女子,事到如今,也许我该再狠绝一次——若我将这张脸毁掉,容胤是否就会收回心去,定下心来做个好帝王?
他曾送我一块美玉,上面有刻字:“吾心如磐石,日月尽可鉴;爱无错,勿相离。”
我立刻还给他,在反面刻字:“孽爱有错,大错特错。”
他冲到祭司殿,红着眼朝着我大声道:“就算错了,也不悔。”
我盯着他那双写满决意的眸子,气急败坏。
我和他之间没有半分可能,对我的迷恋只会害了他。我绝不愿他遭遇和容陵一样的命运,那会让我再一次愧疚百年。我终究是无法再留在他身边,我该离开了。在离开之前,我还必须断了他对我的念想。
脸颊上的刺痛,让我觉得心中无比凄凉。
我无声长叹,缓缓走出皇陵。
外面的阳光灿烂,但冬雪初融,迎面而来的仍是刺骨寒风。可是在那还结着冰碴的地面上,竟然跪了满满一地身穿朝服的人。当头的,正是那个奏本说我是祸水的大臣欧阳屏。
“臣等恭迎无暇大祭司出关!”众臣叩首齐呼。
看着他们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我立时怒由心生。他们该是盼着我永远也不要再见天日的,如今这阵仗,定又是容胤逼他们为之。
果然,欧阳屏满脸愁苦道:“陛下有言,大祭司一日不出关,便一日不理朝政……皇陵重地,臣等不敢擅入,惟有在此处苦等……”
欧阳屏其人,正可算得上是国之栋梁,也只有他,才敢明目张胆说我是祸水,谏言说要我远离皇室。只可惜在那昏君手下,这栋梁不知受了多少委屈。我看他已经跪得僵直,伸手将他扶起。扫视众人,只见人人面色愁苦。摊上这么个昏君,这些国之栋梁们通通是苦不堪言。
看到我脸上的血痕,他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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