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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枝头灼灼的桃花探头进来,
这窗外的几树桃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自担任八府巡按巡察吏治民情回京,一晃就已两载了!
然而,一看到这似乎是忽然间就已半开了的桃瓣,他还是不禁呆住。
……
“谁?”
十八岁的迟自越第一次走出书斋,偷偷溜到那据说是青年男女春日必去的淇水边。
那里,那时候正是桃花烂漫的时候。第一次摆脱圣贤书,走进外面的大千世界,他面对烂漫的春光,心里也是无限欢快的。可是,那些大胆放肆、笑谑玩闹的姑娘们却使得他这个初出家门、尚未能领略儿女之情的少年面红耳赤,赶紧逃开;可其他角落,却又有那成双成对的浓情蜜意的情侣们,他更是狼狈。他只得跑到更荒凉偏僻一点的水边。却不料,刚下到堤下,竟有人丢了一块石头在水里,溅了他一身的水,吓了他一跳!
他四面张望,想到可能是刚才那群缠住他的大胆而无礼的姑娘们,心里更是慌乱。忙快步走上石阶,决定就离开罢了。
一抬头,左边桃林里堤岸石阶上站着一个红衣少女,似乎刚刚从躲着的地方走出来。她有些歉意地看着他,那一对幽黑的眸子光溜溜的,却还是带点调皮之意,似乎在极力忍住笑,“我,我不是故意的……不知道你在那里……”
她的声音似乎还带些童音,娇娇的,软软的,有一些咬舌不清的感觉,但又似乎只是在撒娇。
他已经如木塑石雕般呆住了,只是呆呆地看着她,并没有听见她说些什么。
少女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显然也不是该来这里的人。可能不过是某一个姑娘没有伴儿,强拉她来的吧,所以这时候她也只是一个人跑到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无聊地砸水漂玩儿了。
迟自越呆呆地走上去,一直目不转瞬地看着那少女的面庞。
少女在他这样的注视下,不由更有些羞涩起来。后退到一棵桃树下,伸手压下一枝桃花,一双纯净清澈的眼眸却还仍是光溜溜的只看着他。
迟自越看那枝桃花横在她俏鼻之下,她双颊晕红,娇嫩羞涩,那桃瓣色润泽的小嘴,尖尖的下巴,人面桃花,相映而红,真是纯真娇媚之极!他的心更加猛烈地撞击着心房,只觉得几乎要跳出胸腔来,一双眼更是忘了任何顾忌,痴痴地看着。
少女眼里也流动着娇媚柔情的光彩,不语而笑的大胆地回看着他。
迟自越走近她。她才眨眨眼,一下子放开那枝桃花,就要离开。
迟自越眼里只有她,哪里看到别的?那桃花枝头一弹,正到他脸上,他不禁“哎呀”了一声,这才收回目光。
少女微微一惊,看到他似乎也并没怎么样,才又带着那一丝歉意的神情,弯起嘴角,笑着小声道:“像个呆子一样。”
“你——”迟自越见她笑了,也不由跟着笑;想到她的话,虽是娇憨,却是在说自己是呆子呢!不由忙定神,故意板起脸,道,“我怎么是呆子了?”
少女转了转眼珠,长长的睫毛扑闪了几下,“我就看你就是个书呆子!”
“那你呢?”迟自越看她要走,忙放下呆子的事。
“不告诉你!反正我不是呆子!”她娇声娇气地说,却又极为自然而不显造作。
“你叫什么名字?”他忙跟上去,不顾唐突,也想不到什么读书人的礼貌问题,直接就问。
少女歪了头,眨眨眼,微微斜睨着他,笑着,“你又没说你的名字,还问我呢?”
“我叫迟自越。请问姑娘——”他这才想起礼貌,微一施礼问道。
她又“咯咯”笑了,“你怎么不说‘小生名叫迟自越’,还请问呢……”她学着当地戏班子的腔调取笑他。
迟自越见她似乎就是不肯告诉自己名字,不由故作恼怒地道,“哼!你不肯说,我也知道你的名字了!”
“你怎么会知道?”少女立即有些惊讶起来。
“你一定是叫小桃红!”那是听同窗说的最近唱大戏中一个可爱而乖巧的小丫头的名字,他也不知怎么就想起来。虽然话一出口,又觉得有些孟浪!这小姑娘虽看上去是个农家少女,但绝不是个走南闯北的唱戏的姑娘。不过,也许只是这遍地都是红艳艳的桃花使得他想到这个名字吧!
“才不是呢!”她撇嘴,娇嗔地瞥他一眼。那桃瓣色润泽的嘴唇微微嘟起,可爱妩媚,两边粉嫩的颊上露出浅浅的酒窝儿。随即又略有些羞涩地瞥他一眼,低头道,“我叫真娘。爹爹和哥哥们都叫我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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