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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吩咐下去罢。”
梅昀风点头,拿起信纸落笔写了简洁数语,绑在信鸽腿上,差手下拿到屋外释放。
“夫人尽可宽心等候。”梅昀风道。
梅夫人颔首,面上稍露宽欣之色。
作者有话要说:
☆、吐露实情
青年死士安排一人守在城外密林入口处,而他则与其他同伴在洛阳城门外静待梅昀风令下。其余人都坐立难安之际,青年却气定神闲信步而行。
其中一人忍不住问道:“纯玉,你不担心我们离开这会儿,林中出什么变故,那我们可就功亏一篑了。”
青年名为谢纯玉,其人形貌清俊温和,气质柔中带刚,的确如良质美玉。他换下在小镇所着灰褐短打,转而穿一袭香色长袍,青色缎边,翩翩然如世家公子,贵气天成,全然不像游走刀尖的江湖人士。
谢纯玉朗声笑道:“他们由南向北这么长一段时间都忍得,到了这关口却忍不得了?”
那人面有难色,答:“越是紧要关头,越是紧张万分。若此事了结,我等便可暂得安宁,免于生死奔波;若突生意外,数月辛劳可不就化为泡影了?”
谢纯玉摇头道:“陈兄此言差矣,越是紧要关头,越是急不得。若无事,自然皆大欢喜;若有事,急也是徒劳啊。”
另一人笑道:“纯玉能言善辩,陈老弟你莫要与他争辩,争不过的。”
陈姓人士也苦笑道:“是啊是啊,我真是糊涂了。”
谢纯玉则道:“哪有?小弟我尽言心中所想罢了。”
三人说笑间,却见一行人身着黑衣,从他们身边疾行而过,领头的更是全身罩在黑色斗篷内,不辨形貌,只有下颌在兜帽沿下隐隐可见。
待他们走远,陈姓人士指其背影对其余两人笑道:“这是什么装扮?见不得光么?可不是得了麻风病吧。”
另一人应道:“得了麻风病哪还有在外游荡的道理。我看这几人步伐沉稳有力却不闻脚步声,料想应该是习武之人,陈老弟,你轻忽了。”
二人转头看向谢纯玉,却见谢纯玉轻锁眉头,目光死死盯在远去的黑衣人身上。二人诧异,因为谢纯玉的目光绝不是看麻风病人的目光。
“纯玉,可是有什么异常?”
谢纯玉先是点头,俄而又摇头。这一点头一摇头,倒把身边之人弄得不明所以了。
“纯玉,你这是什么意思?”
谢纯玉道:“方才那领头之人与我擦身而过,不知为何,我却有莫名的心悸感,似乎是曾与他熟识。但记忆中,又不曾出现过这等人士。”
“啊,怎会?那人浑身裹得严严实实,是男是女、是美是丑都无从知晓,这熟悉感又从何说起。”
谢纯玉点头道:“这就是了,我也正疑惑,大概是我一时错觉。”
这时,用以同梅昀风联络的信鸽扑棱着翅膀降落到谢纯玉肩头,谢纯玉从肩上将其捉下,解开它脚上所附的信纸,展开一观。阅毕,对身边两人说道:“庄主命我等速入林中带回公子。”
两人表情肃然,道:“那事不宜迟,我们快进入吧。”
初九离开树林,潜入城中。
客栈失火后,清微观诸人便搬至洛阳西北的宜秋园。洛阳西北是僻静荒凉之所,遍布残屋漏宇,矮小房舍间错落着片片夹竹桃林,此时正值叶绿荫浓,映着灰墙土瓦,兴衰相照。也幸亏宜秋园在人烟稀少的西北处,让初九一路如入无人之境,未遇到任何阻拦。
然而,行至宜秋园外,门口却有武人三五成群来回巡视,观其装扮,并不是清微观中人,初九心生疑惑。又绕至宜秋园后门,发现园外各处皆有人驻守,可谓密不透风。
如此阵仗,初九始料未及,一时不知该从何处下手,只好躲在夹竹桃树丛中,静观其变。直到日暮时分,园外守备才稍有松懈。因到了用晚膳的时刻,等不及的便擅离职守,给了初九可趁之机。
初九待附近巡视之人离开,毫不迟疑翻墙而入。
落地是一片柿子树,枝条上悬挂着累累硕果。初九行几步,就在树后藏匿片刻,静窥四周情景,见无异常,才再行几步,可谓如履薄冰。而不久,初九便发现园中情势与园外迥异,园外是守备森严,园内却几乎不见守卫;间或有清微观中同修失魂落魄地从初九身前行经,咫尺之间,竟未发现初九所在。
即便是初九这般迟钝之人,也发现其中有极不寻常之处。但他无暇细想,一路直奔李启玄居室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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