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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们身上有着分明的敌意。
黑暗中不知是谁开口说道:“公子,请同我们回去。”
梅尧君反问:“那他呢?”“他”指初九。
死士沉默,如同一堵墙,在他们周围纹丝不动。
一道流丽的雪光,是初九拔出阙一,他对死士平静道:“让开。”
死士没有让开,而是聚拢,像黑压压的鸦群,与那道锐利冰冷的雪光缠斗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标题
初九原以为这些死士赤手空拳,过招之后才发现他们两手均持一尺余长的短剑。短剑让其招式更加灵动迅疾,加之他们人多势众,攻击环环相扣,有如极快速地挑动琴弦,剑招便是密密匝匝、短促尖锐的乐声,让初九应接不暇。
他挥剑刺伤一个靠近的死士,鲜红而灼热的血线从对方伤口中喷射而出,落地时有淅淅沥沥的响声,像春蚕吐丝,又像一场沾衣不湿的春雨。初九想起在清微观与几位师兄打斗、被师兄向师父打了小报告那桩陈年旧事,关禁闭之前,他被李启玄叫去,李启玄一边怒气冲冲地用拂尘抽他,一边训诫他:“不得出手伤人!”然而,他现在已经离那些日子太远太远了。
尽管艰难,但初九依然维持着微小的优势。最初死士共有六人,现在已经在初九手下折损两人,剩余四人不惧不退,反而使出更加变幻莫测的剑招,步步逼近,像一张无声无息收紧的网。
梅尧君心跳如鼓。贴身搏斗中,死士的武学有绝对的制胜权,再相持下去只是夜长梦多,迟早会被对方扭转乾坤。于是他狠了狠心,捉住初九的右手腕,托住他的手将剑横在自己脖颈处。梅尧君皱眉,大声道:“都住手!”
初九也被他吓了一大跳,差点一手滑割断梅公子的喉管,几乎和梅尧君同时,初九既惊既怒道:“你做什么?”
眼见梅尧君的小命就悬在初九颤颤巍巍的手上,死士果然不敢动弹,生怕初九或是梅尧君一激动撕了票。
“退开!”梅尧君命道。他瞪了一眼吓得魂不守舍的初九,恨铁不成钢道:“把剑拿稳,割到我脖子了。”
初九尝试冷静下来,但适得其反,他的右手抖得更厉害,剑刃甚至划破了梅尧君的颈部皮肤,片刻之后,鲜血就从发白的伤口流出。梅尧君感觉自己被一条冰凉的蛇咬了一口,打了个寒战,看初九如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气得牙痒痒,若不是不合时宜,他早就给初九一个爆栗了。
伤口不深,但对恐吓死士有立竿见影的奇效。那些死士见了血,瞬间紧张万分、手足无措。
“给我立即离开此处,不得跟上来。”梅尧君重复了一次,这次那些死士都有些动容。
他们面面相觑,于沉默中用眼神交换彼此的念头;几尺之外,初九的剑架在梅尧君脖颈上。这是两座针锋相对的冰山,最终是死士一方做出妥协。他们交流完毕后,对梅尧君点头致意,背起伤者飞身离去,眨眼之间便消融在浓重的夜色里。
半盏茶后,确定死士已经远离,梅尧君才推开初九,气鼓鼓地抹了一把脖子上的血,认真思考会不会留疤的问题。初九脱力般倒退几步,手中阙一哐当一声掉到地上。
梅尧君知道自己把他吓坏了,于是便改变主意不打他,用没有血的那只手去揉初九的脑袋,安慰他:“没事的,我们快离开。”
初九点点头,抓起地上的阙一,插入剑鞘,于腰间系好,又在身上摸索了半天,摸出一张皱巴巴的手绢,要给梅尧君擦拭血迹。
梅尧君瞥了一眼那张手绢,大惊失色,撇着嘴避让初九的手,从袖间抽出一块雪白的绸布,自行一点一点地擦净颈上沾染的鲜血。
初九再次受梅尧君嫌弃,并不介怀,他深情地凝视梅尧君,心有余悸道:“还好我没有害死你。”
梅尧君被他哄得融成一滩糖水,温柔道:“不会发生这种事。”
“幸好……”初九喃喃道,“不然,你死后变成鬼,贫道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梅尧君额头上青筋直跳。此刻他的心情若写下来,一定是字字血泪,楚辞、白头吟、长门赋之流拍马都不及其沉痛万一。他追悔莫及,恨不能时光倒流到半年前,好让他绕开那个鸟不拉屎的小镇,遇不上这个负心薄幸的江湖骗子;至少也要在刚才同死士离去,与这人分道扬镳,从此不复相见,免得生生熬成一对怨偶。
初九却浑然不觉,他把曲断背到背上,对梅尧君道:“我们还是速速离开,不宜在此耽搁。”
梅尧君前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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