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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墙上的湿印子有小腿那么高。
眼看着天色深沉,大雨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陶氏开始担心场院上的粮食。
不知道草帘子盖严了没有?风这么大,有没有多捡几块石头压着?等明天放晴了,赶紧把麦子放出来晾晾。万一捂久了,把湿气闷在里头,就算是晒干了,那股子霉味儿也是去不掉了。
原说今年是个好年头,谁曾想竟摊上这么一出事儿。
“唉,老天爷,你就发发慈悲,行个便利吧……”
望着雾气蒸腾的院子,陶氏一个劲儿祷告。
第95回
望着雾气蒸腾的院子,陶氏一个劲儿祷告。
一夜风大雨急。
待到天明,老三一早就出去查看了一圈,回来就道:“这下真坏了,西塘的水开始倒灌了。”
发洪水了。
天上下的是清亮的雨,地上涌动的却是混黄的水。
条条道路都没在了水中,几十年的老树相继倒下去。出门四顾,难辨东南西北、难分晨昏昼夜,全然一副陌生的景象,如同世界末日。
整个村镇都陷入了洪水的包围中。
陈年的草垛如同一座座小山,在水中打着旋儿,顷刻间就在眼前化为无有。
粗大的树木横冲直撞,发出巨大的轰鸣声,不知道是水声还是泥石垮塌声。
最要命的是一家子的口粮都还堆在场院里、风雨中。
本来想等着雨后出了太阳晒粮食,这么看来,太阳是等不到了,再不采取行动,可能连生芽的麦子都收不回来了。
匆忙用过早饭,撂下筷子,陶氏就带着丈夫和桂月直奔场院。留下释怀姐妹几个看家。
临出门,陶氏一再地叮嘱:千万不要出门,不准耍水,不准湿了衣裳,谁要是弄湿了衣裳,谁就光着身子好了。
终于没有父母在眼前看着了,释怀还好些,释容和释言的回应显得格外痛快响亮。
释然却惦记着菜园里正当好吃的两架豆角。
她昨天下午射草垛的时候,就查看过了,少说也有二十来根。摘了来,能吃两顿。要是给大雨冲倒了架子,岂不是白白地糟蹋了?
但是家门口通往菜园的道路已经完全第被淹没了。要进菜园,只有选择绕过房屋后的大片荒地,从官道旁的岔路折进去。
这段路,比门前的这段路要长两倍。
但为了抱住收成,释然别无选择。
出了家门,极目望去,到处都是水。青纱帐抵不过狂风暴雨的冲刷,一片片地歪下去,如同被梳子梳过一般齐整。
巨大的轰鸣声贯穿耳边,分不清是雨声还是水流声,惊心动魄。
释然高高地卷起裤管,直至大腿根部。然后,凭借熟悉的记忆,小心地趟过齐膝的浑水,艰难地摸向前方。
为防止摔倒,她特意捡了根树枝。一来做支撑,二来也是为了探路。
菜园已经没在了水里。
豆角架子扎得浅,几乎所有的树枝都漂浮在了水面上。贴地生的蔬菜,则已完全看不见踪影了。
释然心疼得要命,赶忙从水里捞豆角。也不管老的还是嫩的了。老的虽不能吃,能留种子也好。
挂在胸前的布袋子很快就沉甸甸了。
爹娘要是看到这些菜,一定会很高兴。
上上下下仔细检索了一遍,没再发现遗漏,释然松了口气,转身回家去。
一抬脚,她就知道坏了。
水深貌似比来时又涨高了些,这一脚落下去,那水直接就没了腿根。
释然不由得心慌起来。
水火无情。在天灾面前,再强壮的人也如同草芥一般渺小。
她不会水,这是最最要命的。而且,目前她所能依靠的,只有手中的这根棍子。
她叉开双腿,拼命抵抗着猛兽般的洪水。泡在水里的身子冷得直哆嗦,因为长时间的用力,手脚都开始出现了麻木的感觉。
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因精疲力竭而被洪流卷走。
“喂——来人哪——”
极目四望,不见人不闻人语。她就像是汪洋中的一片树叶,被遗忘了。
呐喊无济于事,坐以待毙更加不明智。
只有尽可能地靠近大路,才有可能获得救助。
“释然?释然!”
隐隐约约中,好像有人在叫她。
释然茫然抬头。暴雨如浇,模糊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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