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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命鸳鸯,这更是天大的难题。
若发生在寻常百姓家,这事就好解决了,然而他们偏偏是皇室的成员,皇上丢得起这种险吗?
穆妃长吁短叹,盯着珍缡尚平坦的小腹,这块肉能瞒多多?
“穆妃娘娘、珍格格……”虞嬷嬷顾不得上了年纪的一把老骨头,急急忙忙奔进来。
“虞嬷嬷,什么事那么慌张?”她们神色一凛。
虞嬷嬷一边喘息,一边把听来的消息说给她们知道。
“边关传来捷报,咱们打了胜仗……。”
“真的?”珍缡欣喜若狂,她很快就可以和胤礼相聚,不用担心赐婚的问题。
但往下的却是令她如遭雷击电灼的噩耗——
“可是……十六阿哥他摔下山崖,遍寻不获,恐怕尸体被狼狗给衔走了。”虞嬷嬷声泪俱下。
“不……”珍缡在一瞬间被打下永不翻身的地狱,她承受不了这种椎心的悲痛,晕厥过去。
“珍缡!”穆妃搂着不醒人事的爱女,摇晃着她的身子。虞嬷嬷连忙帮忙把格格的娇躯扶上绣榻。
“这个打击对她来讲,实在太大了,可怜的孩子……”虞嬷嬷伤心地哭着。
穆妃在心中盘计着,既然十六阿哥死了,为了女儿的将来,只有逼她如期嫁进简亲王府。虽然这么做太过残忍,但是事至于此,只能说是他们缘分浅薄,无缘结为夫妻,怪不得她。
清兵已班师回朝,依然不见胤礼平安归来。
珍缡哀莫大于心死,她愈来愈消瘦,终日以泪洗脸。难以相信她深爱的人已不在世间,永远难以相见。早知如此,她说什么也不让他去,战功彪炳有何用?能比得上一条宝贵的性命吗?
她痛不欲生,几次想寻死解脱,却不忍腹中的胎儿陪她一起丧命。
这未出世的孩子,是胤礼唯一留给她的。
在夜的最尽处,与黎明交接时,偶尔她会梦见他,迷蒙地看到床边仿若站了个人,以温柔且痛楚的眸光在抚慰她,似乎要她坚强地活下去。
她艰难地伸出手要勾住他,他的身影却缓缓远离,消失在晨雾。
从恶梦中惊醒,她免不了悲恸万分,哭肿了双眼。
往后的日子该何以为继?
这一日,穆妃捧着一碗褐色的药汁,神色诡异地跟她说,这是安胎药,要她乖乖喝下。
珍缡心生疑云,因为母亲从不关心她肚里的孩子。怎么会亲自煎补药给她喝,又不差遣宫女代劳?
“我不想喝。”她推却着,面无表情。
“不喝的话,胎儿会营养不良喔!来,乖……”穆妃费心哄骗她,硬把一碗药凑近她的嘴边。
“不要嘛!”珍缡紧闭着唇瓣,不让一点点苦药渗进嘴里,甚至挥掌将药碗打落,褐色液体流了满地。
穆妃急促之下,脸色骤变,阴沉地逼她就范。
“你今天不把胎儿打掉,就不要怪我和你断绝母女关系。”
“额娘……你为什么那么狠心?这孩子也是你的孙儿,你不能剥夺他生存的权利。”珍缡泪流满面。
“珍缡,你的眼光要往远处看,你还年轻,还有好长的一段路要走,这个孩子会让你身败名裂,留下他没有好处,你何忍让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父亲?皇上又会允许你养大一个私生子吗?你冷静想一想,现在打掉胎儿,你可以重头开始,十天之后,简亲王府的花轿就要来迎娶你了,千万不要让孩子误了你一生啊!”穆妃对她讲着一篇大道理,爱之深,责之切。
“十天之后,花轿就要来迎娶了?”她陷入震惊,悲痛逾恒的她忘了成亲的日子,想不到事情迫在眉睫。
“额娘见过煜阳贝子了,他相貌堂堂,举止谦和,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对象,你嫁过去之后,他一定会善待你的,也许日久生情,你会爱上他也说不定……”穆妃苦口婆心地劝她。
“不……不会了……我不会再爱上任何人。”她喃喃地,声音小得只有自己听得见。
母亲的话滔滔不断,如嗡鸣般震着她的头壳,她的脑海盘旋着胤礼的脸孔,无论如何,她都要保住他们的孩子。
现在她已别无选择,只有和命运赌一赌。她开口道:“我可以同意嫁给煜阳贝子,但是请额娘不要逼我打掉孩子。”也许煜阳贝子可以做孩子名义上的父亲。
“这怎么可以?那煜阳贝子会接受你腹里的孩子吗?”穆妃倒抽一口气,恐怕届时不管她是皇上的十七格格,都会气得退婚。谁能容忍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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