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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眨,直勾勾地盯着那专注地帮母亲拍背的刘惜秀。
那匆匆贴在窗上的双喜字,还是她亲自剪的。
也许,世上再无人像她一样,婚事决定得如此匆促,连成亲都得由自己处处打点。
刘惜秀人还在晕眩迷惘,可不知怎的,忐忑不安的心底却又有一丝异样的甜。
只是嘴角的浅浅笑意,在看见布庄老板捧出的衣衫后,一瞬间又消失无踪。
她面前,一边是喜气洋洋的红嫁衣,另一边却是凄凉得触目惊心的白丧服。
是刘常君交代的,喜服和丧服都要同时办妥,以免来不及。
她心底涌现一股深深的悲哀。
仿佛遭受了永生的诅咒,好似她人在哪儿,哪儿就有死亡。
刘惜秀双手冰凉得微微发抖了起来。
“姑娘,你真的确定这么做吗?”布庄老板忍不住问。
她失神地喃喃:“不,我……不确定。”
“是呀,这喜衣和丧服同一天买,可不是好兆头,姑娘还是三思啊。”布庄老板好心劝道。
刘惜秀闭上眼,冰冷的恐惧像蛇般悄悄扑上了心头。
她不怕自身吉凶,只怕行差踏错一步,又害苦了自己最在乎的人。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可娘还强撑着一口气,等着她回去拜堂……
“老板,就这两件。”她指尖微颤地自怀里掏出银子。“劳烦帮我包起来。”
布庄老板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遵照吩咐,快手快脚地包裹妥当。
刘惜秀失魂落魄地离开布庄,在回家的路上,始终举步维艰。
刘常君已经帮他娘换上了昔日那一套最华贵雍容的衣衫,也亲手为娘亲梳好了发髻,打点得十二分精神。
刘夫人脸上病容被喜悦之情取代了,在这一刻,仿佛又回到了过去,她还是当年那个人人敬重、美丽大方的刘府官夫人。
就连刘常君也换上了不久前,刘惜秀帮他添置的那一袭新袍子--那本是预备着他高中状元后,好换上祭祀告慰列祖列宗的吉服。
万万没想到,他竟是穿上它和她拜堂成亲。
看着他高大挺拔、器宇轩昂的模样,刘惜秀眼眶湿热了起来。
不,她不能。
她深吸一口气,不安地嗫嚅道:“常君哥哥,我能跟你说句话吗?”
刘常君回过头来,眼神看不见一丝情绪波动。“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吗?”
“我、我们出去说句话好不好?很重要的话,可以吗?”她越发急了。
“君儿,去吧!”刘夫人一脸喜孜孜,含笑催促道:“秀儿该是怕羞、紧张了,你这当夫婿的得好好安慰人家才是。”
他垂眸看着母亲,“娘,那孩儿去去就回。”
“好,好。”刘夫人宠溺地拍了拍他的手背。
刘常君率先走出房间,细心关上了门,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你要跟我说什么?”
“咱们走远点说。”她低下头,默默越过他身边。
直到出了前院,在绿芽新吐的柳树下,刘惜秀终于鼓起勇气抬头。
“常君哥哥,咱们真的不该成亲的!”
他身子一僵,眸光紧盯着她,幽暗得令人害怕。
“可是娘希望我们拜堂,了却她老人家的一桩心事。”她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只得头越垂越低。“那么我们就作一场戏,安了她的心。可你我心底得清楚,这一切都是假的,是作不得准的。好不好?”
作戏?亏她想得出。
刘常君眼底一闪而逝的伤痛转成冰冷。
久久不闻他回答,她心下越慌了,急忙道:“我、我知道这样骗人不好,可我思来想去,还是只剩这个法子了。”
“有必要说得那么复杂吗?”他终于开口。
是她的错觉还是怎的,常君哥哥为什么听起来……在生气?
刘惜秀不安地抬起头,却发现他的神情异常平静,唯有嘴角紧抿成一道线。
他还是生气了吗?
她忐忑地道:“我……我……”
“你就明白说一声,”他生生截断了她的话,冷冷讽刺道:“嫁给尚无功名,一事无成的我,觉得很是委屈。这样我就听得懂了。”
她瞬间怔住了,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情急道:“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样?”他嘲弄地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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