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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的。”
楚留香笑了笑,道:“其实‘干将莫邪’只不过一双夫妻的名字,但百年以后,提起‘干将莫邪’四个字,却只知有剑,而将其人忘怀了。”
他不等薛衣人说话,接着又道:“越王聘欧冶子铸剑五,是为‘纯钩’、‘湛卢’、‘毫曹’、‘鱼肠’、‘巨阙’,楚王命风胡子求剑得三,是为‘龙渊’、‘太阿’、‘工布’,千载以来,提起这八口剑来,可说无人不知,但知道欧冶子与风胡子是这两位大师的又有几人?”
薛衣人道:“香帅的意思是……”
楚留香道:“这只因为人因剑名,人的光芒已被剑的光芒所掩盖,是以后人但知有湛卢、巨阙,而不知有欧冶子。”
薛衣人道:“不错,武林中还记得欧冶予的人确实不多。”
楚留香道:“前辈掌中这口剑,剑虽无名,但能使此剑的却必非寻常人。”
薛衣人道:“哦?何以见得?”
楚留香道:“只因此剑锋芒毕露,杀气逼人,若非绝代高手,若无惊人之手段,更不足以驭此剑,只怕反要被剑伤身。”
他笑了笑,道:“若是在下两眼不瞎,这口剑必定就是前辈昔日纵横江湖时所佩之物。”
听到这时,薛衣人才为之耸然动容失声道:“香帅当真是神日如电,老朽好生佩服。”
这番话也正是楚留香赞美薛衣人的话,两人相视一笑,各人心里都不禁生出几分敬重相惜之意。
薛衣人道:“江湖传言的确不虚,香帅的见识和眼力果然都非同小可,但香帅可知道四壁的这些铁匣里装的是什么?”
楚留香道:“能与名剑作伴,匣中必非常物。”
薛衣人打开了个铁匣,匣子里却只有件长衫。
雷白的长衫,已微微发黄,可见贮藏的年代已有不少。
薛衣人将长衫一抖,楚留香才发现长衫的前胸处有一串血迹,就像是条赤红的毒蛇般蜿蜒在那里。
在惨淡的灯光下看来,血迹已发黑了。
薛衣人缓缓道:“香帅可知道这服上染的是谁的血?”
他眼睛虽在盯着长衫上的血迹,却又似乎在望着很远很远的地方,过了很久,才淡淡笑,接道:“这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香帅只怕并未听到过这人的名字,但三十年前,‘杀手无常’裴环却也非等闲人物。”
楚留香肃然道:“晚辈虽年轻识浅,却也知道‘杀手无常’手中一双无常钩打遍南七省,却不知此人已死在前辈手上。”
薛衣人道:“那是在勾漏山……”
他神思似已回到遥远的往日,缓缓的叙说着。
楚留香眼前仿佛已展出一幅肃杀苍凉的图画。
贝漏山,暮色苍茫,西天如血。
薛衣人白衣如胄,独立在寒风中,山崖上,望着面貌狰狞的“杀手无常”缓缓走了过来。
然后剑光一闪。
鲜血溅在雪—般的衣服上,宛如在雪地上洒落一串梅花……
薛衣人缓缓道:“如今三十年的岁月经已消逝,但他们的血却是永远不会消失的。”
楚留香道:“他们的血?难道这些铁匝及……”
薛衣人冷冷道:“香帅难道不明白血衣人这三字是如何来的?”
楚留香望着四面石案上的铁匣,想到每个铁匣里都藏着一件雪白的长衫,每件长衫上都染着一个人的鲜血,每滴鲜血中都包含着一个令人慷慨激昂的故事,每个故事中都必有场惊心动魄的血战……
想到这里,楚留香心底也不禁泛起一阵寒意。
薛衣人目光如刀,一字一字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剑下无情,就是这柄剑,不知饮下了多少人的鲜血。”
他剑光一闪,忽然闪电殿向楚留香刺了出来。
见到中原点红时,楚留香已觉得他剑法之快,当世无双,见到帅一帆时,楚留香就觉得一点红还不算是天下第一快剑,见到那“白痴”时,楚留香又觉得帅一帆的剑法不算什么了。
但此刻,楚留香才终于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快剑”……
薛衣人这一剑刺来竟来得完全无影无踪谁也看不出他这一剑是如何出手,是从哪里刺过来的。
楚留香居然根本没有闪避。
但这快如闪电般的雷盟的一剑,到了楚留香咽喉前半寸处,就忽然停顿了,停时就像发时同样快,同样突然,同样令人不可捉模,不可思议,这“一停”实比“一发”更令楚留香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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