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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大均叹道:“唉,枉老夫自幼饱读圣贤之书,却也不及你们通晓大义。当年,听到吕留良等人遇难的消息,便诈死逃生。从此,就一直逃到现在,什麽气节、什麽大义全都抛之脑後。老夫每到一地,必精心为自己准备後路,现在想起来,真是可笑!”
洪熙官道:“当年,屈师伯不过是一介寒儒,手无缚鸡之力,爱惜自己性命,乃是人之常情,并无不妥!”
屈大均苦笑道:“熙官,你不要安慰老夫了。罢了,老夫也不留你,你放心上去对付这一帮败类,明月姑娘就由老夫照顾了。这间地室出口有三条,方才我们进来的那一条在外间,另一条在位於祠堂内灵牌供桌之下,最後一条最在左首树後的枯井之中。你就从枯井中潜出去,就没有人会发出这个地室秘密了!你要记住,打不过就逃走,以你的武功,若要走,他们也未必留得住你!”
洪熙官点点头道:“就有劳屈师伯照顾月儿!”深深望了明月一眼,携枪转身往枯井方向那条出口走去。
明月望著他高大的背影,眶中泪珠串流而下。
洪熙官悄然自枯井之中潜出,藏身大树之後,便听得祠堂前的空地上传出一阵兵刃交接声,内中更夹杂著几声惊叱!洪熙官探出头来,目光往前望去,但见一个中年妇人更挥刀与霍破天战在一起,看其身形,不是一别数月之久的“素手无相雁翎刀”杜一娘是谁?
杜一娘虽然也是当年名满江湖的女中豪杰,但论在刀法上的造诣,较之当今大内三大高手之一的霍破天相差何止道里?霍门刀法雄霸中原武林已有百年之久,绝非徒有虚名,仅是数招之间,杜一娘的形势便已岌岌而危。
洪熙官长叹一声,知道自己再也不能藏身下去,深吸一口气,自树後大步迈出,沈声喝道:“住手!”声音雄浑,犹若平地一声惊雷。
场中人影骤分。
一旁的木江吟负手望天,竟望也不望洪熙官一眼,悠悠说道:“你终於又出现了!”
洪熙官冷冷道:“阁下用尽心机,不过也是为了逼洪熙官现身,现在目的已达到,就应将杜夫人放走!”
木江吟蓦的回过头来,哈哈笑道:“你们这些自命侠义的人,真是想得天真,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木某几时说过要放人了?你若有本事,就自己带她走!”
杜一娘退到洪熙官身旁,焦急的道:“洪大侠,你不要管我,快走!”
洪熙官摇摇头,目中露出坚定的神情,冷静的道:“杜夫人不须为洪某担心,你快离开这里,一切由洪某应付!”抬头望向数丈外的木江吟,又沈声道,“武当‘纵鹤神功’,果然名不虚传,洪某不才,欲再一次向阁下请教了!”
木江吟长笑道:“败军之将,何足言勇?当日於客船之上,你得以饶幸逃脱,这一次,不知老天爷是否仍如此庇佑你?”
洪熙官冷然道:“阁下徒逞口舌之利,非君子所为!”
霍破天蓦的冷笑一声,向木江吟躬身说道:“木大人,卑职当日於‘惠觉寺’之前与洪熙官一役,虽然饶幸取胜,但皆因手下侍卫众多,未免胜之不武,今日卑职欲与此人就此决一高下,请木大人成全!”
木江吟略一沈吟,继而大笑道:“好,这一战就让於霍兄!”
霍破天朗声道:“多谢木大人!”长刀挽起数个刀花,目光自手下众侍卫脸上一一扫过,大喝道:“大家听著,今日霍某与洪熙官决一生死,尔等不可插手此事,如有违者,便是与霍某作对!”
众侍卫轰然叫道:“是!”
洪熙官提枪缓缓走至场中,洪声笑道:“霍大人果然不失一代豪雄,洪某深感佩服,领教了!”声音一落,长枪倏的一振,破空剌出。枪势凌厉,有若闪电惊虹。
霍破天大笑道:“来得好!”手中长枪化作一大片寒芒光网,裹著槐梧的身形,滚滚向前迎上。
当日於“惠觉寺”之前,霍破天乘洪熙官久战力疲之下出手,将对手逼得几无还手之力,眼见欲手刃敌手,洪熙官的师父至善禅师却及时出现,将洪熙官救下。霍破天每每想起此役,觉得未免有一点美中不足。这些年来,他官运亨通,自负甚高,心中遂生出以一己之力挫败洪熙官的心思。同时,亦是为了在木江吟的面前立此一功。
顷刻之间,刀枪数度交锋,暴绽出阵阵星芒。
洪熙官面色沈凝,有若千载寒岩,未露丝毫表情。他的武功原本就不在霍破天之下,这几个月来,困於孤岛之上,心无旁鹜,枪法便是大有精进。枪尖一次又一次的点上刀刃,每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