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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以前是很讨厌邬柏的,今儿居然肯跟着邬柏一路同行,连林碧落也觉得奇怪:“勇哥儿这是怎么了?”
林楠见怪不怪:“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了,这次回到学堂,起先也没见到他,他们的课室离我们课室有段距离,有天中午的时候,我在学堂院子里转悠,被他瞧见了,他当时便冲了过来,叫了声阿兄,就不说话了。此后只要一下课就往我们课室窜,去了也不说话,就巴巴在门口站着。问他有什么事,光摇头不说话。”林楠说起来才觉林勇有点奇怪:“阿姐你有没有觉得勇哥儿完全变了?”
“嗯。”林碧落猜测:“难道是婶娘或者二叔虐待他了?也不对啊,上次我们去的时候,瞧着他在家里还是霸道得很,只是好像不怎么爱说话?”
林楠也深有同感:“哪里是不爱说话啊,就快变成哑巴了。听说在课堂上,包先生要大家读书,他愣是一声不吭,布置的课业倒是也能完成就是这性子有点古怪”人倒是懂事不少,也不捣蛋了。
姐弟两个对林勇的性格变化完全摸不着头脑。不过林碧落也不是什么儿童教育学家,比起堂弟的心理是否健康发展,林碧落倒更关心自家餐桌上今晚添什么新菜。
一包醉枣换来一两银子,晚上餐桌上便添了一道荷香酱肘子。林楠扒着米饭,吃的满嘴流油,其余诸人似乎也很喜欢,就冲全家人都多添了饭,林碧落便觉得,她追求的圆满似乎仅在于此,让一家要在失去阿父庇护的情况下,物质生活不但不能降低,还要有质的提高。
至于精神生活嘛,想要找出一个能够满足全家人喜好的娱乐活动,似乎有点难。这个可以留待以后慢慢发掘。
不能拖的是林碧云的亲事。
换了庚帖,小定之后,很快便订了成亲的日子,只等着男主送聘。
邬家也非大富之家,林家亦然,魏媒婆居中商议,聘礼折合起来约有一百二十两银,另有各式裙裳首饰,金头面一套银头面一套,彩缎四匹,另有花茶果物,团圆饼,羊酒等物。
何氏备了回礼,送走了来客,便开始为林碧云准备嫁妆。
送聘之时,家中亲戚邻居乃至二房举家前来,林大娘当时围着聘礼转了几圈,似乎欲言又止,江氏眼里恨不得冒出火来,不过她怀中还抱着小妞子,可算是林四姐儿,想想自己至少还有一份聘礼可收,便又宽心不少。
待到何氏准备嫁妆的时候,婆媳俩都来了,又格外的热情。何氏原本的打算便是,男家聘礼一文不动,原样全算在嫁妆里,自己再另行为大姐儿置办些嫁妆,桌椅床凳等日用之物,添八十两压箱底的银子,也算体面。
婆婆在此,她必要开口客气几句:“媳妇儿头回操办喜事,好些事儿不懂,还要问问阿娘。”
林大娘开口便是:“养了她这么大,如今能收些养老钱,也算你没白养她一场。依我说,将男家送来的衣裳首饰给大姐儿,再添些被褥之类,凑个四抬,也能风风光光出嫁了。至于银子,也没有带到婆家去的理儿。”
话音落了地,便见何氏的脸色有了几分不豫,她这会竟然也知道问一问何氏的意思——反正那些聘财如今还在何氏手里攥着,“大郎家的觉着怎么样?”
江氏一边哄着怀里的四姐儿一边帮腔:“阿娘说的极是,养个闺女,若是最后连些聘礼银子都落不下,不如不养,养来干嘛?不过白费米粮!”
躲在里间做绣活顺便偷听的林碧云与林碧月听到这话,心都凉了。
嫁妆乃是一个女子在婆家立身的根本,此后的依傍,阿娘若是听了阿嬷与婶娘的撺掇,真如此行事,只怕她们姐妹以后嫁出去了,都不见得能过好。
林碧月恨恨低语:“只盼四姐儿快快长大,好让婶娘好好赚一回聘礼银子!”
林碧云低着头,一针扎下去,不防正扎在手指头上,沁出来的血珠顿时将白色的绢帕染红。这条帕子是她用心绣了,准备进了邬家的门,送给小姑子邬媚的礼物,绣的着实用心,哪知道心神不宁,在快要完工之时给毁了。她往旁边扔了绣篷子,只坐着咬唇不语。
一方面,她觉得自己不应该贪嫁妆,家中寡母幼弟,下面还有两个妹妹未嫁,无论如何,这都是大开销,她是长姐,不能为家里减轻负担就算了,怎么还能为了嫁妆跟何氏讨要?
另一方面,又暗暗希望何氏能够松口,能让她带些嫁妆去邬家。待嫁女儿的心思总是多变,一会期待新生活,一会又牵挂着娘家,况林碧云又不是个素有决断的,此刻更显优柔之态。
外面林大娘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