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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景像这时候发生了:也许那女人听到了糟蛋的说话,突然从猪嘴里挣脱出来,精赤条条的,就向糟蛋迎来——这可真是死里逃生啊!
糟蛋手举那血淋淋的还在跳动的猪心肺,野猪群闻见了同类的惨烈血腥,等于是自己身上在淌血,自己被剜开了胸膛,不用喝唤就向糟蛋和那光身子女人撞去。几十头猪啊!那些披坚执锐的古代武士般的猪,每个背上像背了黑棺材,就是来装人的亡魂的。
更神奇的一幕出现了:糟蛋家的那只狗炸弹,这时一跃而起,将糟蛋手上的猪心肺叼了过来,衔上就跑。
——这是在引开猪群,好忠义英勇的狗!
果然,猪就跟着那血淋淋的心肺跑,管它是人是狗。狗叼着心肺往峡谷深处奔去,糟蛋这时跳上一块石头,脑壳好像清醒了许多,又往树上爬。紫花带着一群狗去增援炸弹。
炸弹往哪儿跑啊?聪明的炸弹,往罗大拐和扈三板设的“仗口”跑。扈三板他们早就埋伏好了,炸弹将猪引入“仗口”,双管猎枪一打一个准,猪倒下了几头,就炸了锅,不知道这枪为何如此厉害。就拢了猪群往一个隘口跑。可那里峡谷逼仄,还要上一道坎。文寇所长与白秀一起带着人就去追撵。
猪进了一个山洞。山洞口荆棘丛生。大家集中了一下电筒,再扎了几个火把,将药和子弹填满了枪膛,并且不紧不慢吸了一支烟,就劲抖抖地钻进洞去追击。
洞越追越深,越追越开阔。洞中有山,有水。最后,越追越亮——洞穿啦,是个穿洞子!一道蓝幽幽的光像一道瀑布泻了过来,猪全跑啦!
文寇所长悔死。作为县民俗学会会员同时也是省洞穴探险者协会会员的文寇所长,痛心疾首,捶胸顿足。他的努力白费了。自己掏出的四五百块钱激励起来的斗志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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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雪山咒语(1)
一
白云坳的打匠们从清风峡谷铩羽而归的当天,白中秋发现他的患健忘症的母亲白娘子因为忘了做饭,已饿得皮包骨头,牛因为放养,还能吃到一点草,而圈里的那头母猪,已经把柱子啃穿了,腰下的两排乳头像两排绳头子,看见人,就张着牙齿要来噬咬。
父亲白秀梦游,他就想着快去请郎中来配药,并要儿子白椿去镇上把白丫儿叫回来,让她伺候两个老人一下。
话分两头。
先说白椿摸摸索索往镇上赶去,路上走着,就见前面一个人在骂骂咧咧,全是骂白云坳子打匠的话,什么混蛋、###、毬子、卵弹琴什么的。听清楚是文寇所长。白椿害怕路上遇见野猪,现在就不担心了,就说:
“跟所长走就不怕野猪了。”
文寇所长说:
“还有蛋毬的野猪,都被你们哄闹跑了!没一个是东西。”
白椿脸就红了,有些尴尬,说:
“就为这骂哩?猪确实不比往昔。”
文寇所长把手上拿的一些东西叮哩哐啷往白椿背篓里放,说:
“什么###东西,就算我对你们崇拜得五体投地,也不能这样作贱我呀!……回去我就等着受处分咧,带领一群打匠猎杀省二级保护动物……”
“哪个处分你,崔镇长?”
“他有这个权力!听说省林业厅已坐镇宜昌,研究捕杀方案,整个鄂西都在闹野猪。他们杀才叫杀,咱们杀不叫杀;他们杀是为民除害,咱们杀是犯罪——真倒霉,跟你们这一群乌合之众,卵的用都没有,只见识一下场面,个鸡日的,场面还是蛮壮观的,差一点咱把小命都赔上了……”
白椿背上有些沉,便问文所长拿些啥。文所长说:
“还不是缴获的猎具。光钢丝套就几十条,铁猫子三副,垫枪两支。嘿嘿,撞上你了,有个背篓……”
到了镇上,去镇长家一打听,镇长去宜昌开会去了。带那个疯狂生长小儿的是另一个大妈,说是临时带的,白丫儿回家休息去了。白椿就又往林场赶。
一路艰难去了林场。一问,三伯三妈告诉他,白丫儿并没有回来,那去了哪儿呢?三伯三妈着急得不行,心想怕不是半道上出事了?三伯白端阳立马就与白椿去白云坳。回到家里也没白丫儿,白椿的爹白中秋去请郎中还没回,白秀尚好,在田里收拾没被野猪啃干净的零星苞谷。白端阳又和白椿一起往镇上赶。
在镇长家询问那代班的保姆和那憨儿子老拔子,保姆猜想白丫儿是跟开会的镇长一起到宜昌玩去了。这更急坏了白端阳,明明是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