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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妃看着东珠,眼中尽是忧虑,神情极是怅然,幽幽说道:“咱们自小一起长大,进宫之后又是常来常往,你又何苦跟我见外?再说,我也不仅担心你,还有皇上。”
“皇上?”东珠莫名其妙。
仁妃笑了笑,笑容之中浸满苦涩:“你睡着,自然什么都不知道。可是,珠珠,你醒来以后,还要装糊涂吗?你若有精神管那些乱七八糟的烦心事,为什么不好好理一理你和皇上的事?”
“我和皇上的事?”东珠越发糊涂了。
仁妃摇了摇头,一脸惋惜:“珠珠,你是知道我这个人的,什么事情要么不说,都只藏在心里,若说出来的,便都是真心话。”
东珠点了点头:“我自然知道你的性子,是最真、最善的。”
仁妃叹了口气:“你也不必赞我。今儿我多说两句,说得不中听你别往心里去,但只求你闲的时候,多想想。”
仁妃少有的如此无奈与哀怨,倒让东珠很是意外,便示意宁香与春茵二人退下。
屋里没了别人,仁妃继续说道:“这时间说快也快,想想三年前,你我二人一同待选,一同封妃又一同入宫,到今天已经整整三年了。你说,咱们在这宫中,还能有几个三年?”
“你今儿这是怎么了?”东珠见仁妃眼中竟然有泪光闪过,下意识地伸手去抹,却被仁妃拉住。
“好珠珠,你是知道我的,我从小就全心全意爱着皇上。这种全心全意,让我有时候都迷失了自己,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可是我很清楚,皇上好,我就好;皇上高兴,我就高兴。皇上喜欢的人、想做的事,就是锦珍的期盼。”仁妃轻轻拉着东珠的手,“我很庆幸,皇上心中最爱的是你。”
“锦珍,你今儿这到底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大发感慨了?”东珠被仁妃的告白弄得越发没头没脑。
“我想说,你看这几日储秀宫里那些秀女闹成这个样子,我心里就害怕。三年一届秀女入宫,以后也不知这宫里还要有多少女人进来,日后少不得天天见她们弄宠争风,想来这宫里的日子怕是更难过。再看眼下,皇后已经有孕,而那福贵人,你是知道的,她也并非良善之辈。那惠贵人经上次误诊的事情,性情已然有变,总觉得在暗中筹划着什么。如今宫中风波不断,我素来不与他人结交,只想着咱们姐妹能够一心一意,好好陪着皇上,能够相扶相助,平安度日。只有这样,这宫里的日子才能好过些。”
仁妃一向寡言少语,今儿说了这么多,也算破天荒了。
东珠细细琢磨着她的话,觉得也很有道理。
“珠珠,不管是为了皇上,还是为了我自己,如果在这宫里若注定有一人为皇上钟爱并掌权柄统管六宫,那么锦珍希望,这个人便是你。”仁妃言之切切,目光如炬,紧盯着东珠。
“锦珍?”东珠对上仁妃的眸子,有些犹豫。
“我今天来跟你说这些体己话,就是想让你知道,君恩虽是天赐,你我也要惜福。你不稀罕,别人却要为此打破头。还有,储秀宫的事情,不管结果如何,你都不要再插手,以免皇上为难。”仁妃又道。
“为难?”东珠觉得锦珍的话里透着玄机,刚要追问,只听得那铿锵有力的步子传来,自知皇上驾到,仁妃赶紧起身,正要行礼,皇上匆匆入内,已经先叫了免礼。
第一百二十二章 夜会福全惹新愁
东珠在承乾宫中坐立不安,来回踱步,心中很是焦虑,忽听得春茵来报,说是小太监来喜亲眼所见裕亲王福全已经去了咸安宫,便立即命人拿着小厨房精心烘制的特色点心、滋补汤膳匆匆赶往咸安宫而来。
到了咸安宫宁太妃所居殿中才一进门,正看到宁太妃与福全坐在一处说话。东珠将礼物放下,与宁太妃说了几句闲话便起身告辞,说要去后院的福宜斋看看,当日有幅字画留在此处,如今想取回。
宁太妃原本想挽留她多坐一会儿,转念又想福全也在殿中多有不便,故只是站起身略送了送。
东珠临出门时特意冲福全若有所思地盯了一眼,福全恍然有所悟,陪着宁太妃说了会儿话,也借故出了殿门来到后院。
福宜斋内,福全与东珠两两相坐。
“你想让我纳西鲁克氏为福晋?”福全大为意外。
“阿珲是我儿时玩伴,虽然我与她只相处两年,但深知她的性情。阿珲幼年丧母,明安图又在京中当差,家中老宅大小事务全都落在她一人身上,抚育幼弟,照看家业,管着田庄和山林。小小年纪,竟将一切打理得妥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