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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妄杀耕牛,要触犯刑律;自家人偷偷吃,又吃不完;把牛肉拿去卖,也容易被察觉。
有天他去沧州城里,见城门墙上贴着张告示,有家人丢了头黑牛,若是能替他家找回,情愿酬谢五贯钱。蒋冲见了大乐,那富户家的恰好也是头黑牛。当晚回去,他便趁夜偷走了那富户家的牛,牵着走了二十多里地,天亮时找见了那丢牛的人家。那家人看过牛,说似乎不是他家的,他一顿乱缠,终于说动了那家人收了牛,给了他五贯钱。背着那沉甸甸的钱袋,他心头的闷气才算消去,一路笑着回家去了。
回想起这件事,他想,堂兄跟自己最亲,好端端就被人谋害了。我不能就这么回去,好歹得想法子出了这口恶气。
于是他开始仔细谋划,盘算了大半夜,才大致想出个主意。清早从谭家茶肆出来,他偷眼扫了一下左右,并没有人留意他。他没敢多看,头也不回,快步向东行去。
走到汴河北街东头,见旁边有间汪家食肆,今天要赶长路,得吃饱才成,便走进店里。坐下问伙计有什么吃食,伙计说他家煎燠肉、煎鱼饭最好。蒋冲都没听过,又问价钱,肉二十文,饭十五文,虽略有些贵,但来汴京一趟,也该阔绰一回,便各要了一碗。
肉、饭端上一看,各一大碗,油润鲜肥、香气蹿鼻,看着就逗口水。他忙尝了尝,都是沧州从没尝过的口味,吃着满嘴浓香。他埋头大嚼,将两大碗都吃了个尽净。正在抹嘴,见三个人走进了店里,头一个穿着件锦衫,瘦脸高颧骨,晃着肩膀进来坐下,大声要了碗煎鱼饭。后两个则穿着旧短葛,力夫模样,跟着进来,走到锦衫人旁边。其中一个赔着笑说:“齐大倌儿,您能不能给我们兄弟寻个轻省些的活儿?”
锦衫人撇起嘴:“又要轻省,又要钱多,这样的差事我还想哪。”
蒋冲听出来,那个锦衫人是替人寻雇工的牙人。他心想,自己身上只有三贯钱,堂兄的事要查明白,恐怕要耗些时日,得找个活路才成。他又要了几个饼,带着路上吃,付钱起身时,多看了两眼那个牙人,记住了他的长相。
走出食肆,他一眼瞥见斜对面茶肆里坐着个人,戴了顶范阳笠,遮住了半张脸。见蒋冲出来,笠檐下目光一闪,那人随即低下头,忙去喝茶。蒋冲装作没瞧见,背着包袱,头也不回,往东行去。
王哈儿早晨起来,忍不住绕了一截路,走到汴河北湾。
到了崔家客店前的河边,却发现那只客船不见了。他忙向客店的伙计打问,伙计说早上起来就不见那船了,不知何时被人划走了。
王哈儿一愣,这船是钟大眼的,应该是他划走的。不过,昨天他船上死了人,当时就该报官,他却悄悄把船划到这里,而后他夫妻两个和船工全都不见了人影,难道姓牟的使妖法,把他们也全变没了?
昨天中午,王哈儿经过虹桥,无意中瞧见一个人站在钟大眼的船头,竟是那个姓牟的青年男子。他忙跑去告诉了雷炮。又怕被姓牟的当面说破,他找借口没敢跟去。
不过他马上进了东水门,去找手下两个兵卒黄三和吴七,那两人没活儿时,常在香染街口听彭嘴儿说书。找见后,他忙吩咐两人赶紧去虹桥那边,到钟大眼船上,给雷炮打帮手,两人赶忙跑着出城去了。王哈儿不放心,也跟了过去。到了虹桥,到处一片糟乱。他正在纳闷,那两个兵卒一起赶了过来,说雷炮从那船上跳进河里,游到对岸,钻到温家茶食店去了。
“哦?他跳河做什么?钟大眼的船呢?你们瞧见那个姓牟的年轻人没有?”
“雷炮极慌张,看着像是逃命的样子。那船往上游去了,我们两个没上船,没见姓牟的。”黄三说。
“你们赶紧往上游追,看那船去哪里了。尤其留意那个姓牟的!不过别让他看见你们两个。”
“那姓牟的怎么了?”黄三常日就话多。
“追就是了,问什么!”
“哦!”两人忙一起跑上桥,往上游追去。
王哈儿原本要去温家茶食店寻雷炮,但一想,雷炮恐怕是被那姓牟的年轻人恐吓了一番,才会慌张跳河。他正狼狈着,还是先不要去找他。而且,王哈儿也不愿当着雷炮的面,见他妹妹珠娘。
他们两家相邻,王哈儿自小和珠娘一处玩耍,年纪大些后,当着人,开始互相避着。不过私下里,只要得空,两人都要偷偷说笑两句,渐渐生出了男女情分。王哈儿瞅准珠娘父母出去的空,偷偷翻墙过去,逗弄珠娘,求亲近。珠娘先是不肯,但经不住他甜缠软磨,终于让他得了手。几回之后,珠娘竟有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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