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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钦笑了起来:“幼平啊,你还是太年轻了!”
周泰不服气的道:“蒋大哥你也只大我三岁罢了,为何一副老气横秋的口气?”
蒋钦摇头失笑,不过他和周泰情逾兄弟,也只能细细给周泰解说:“你我兄弟在扬子江上打劫往来商船,再往彭蠡泽里一躲,确实逍遥快活,可是你我年纪也不算小了,你今年十八岁,我今年二十一岁,俱有一身武艺,兵法也不输人,难道就这样过一辈子?”
周泰若有所思的点着头。
蒋钦接着说道:“就算我们可以这样过一辈子,难道以后你我成了家,有了儿女,也让他们这样过一辈子?”
周泰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以你我兄弟二人的本事,总要博个封妻荫子,光宗耀祖才是,却不能枉费了!”蒋钦说得眉飞色舞,意气飞扬。
周泰道:“那如何非要投那衡公子,你我兄弟皆不是荆州人,为何不在这庐江寻个出身?”
蒋钦道:“我这一年来也曾留意天下大势,北方是没有你我兄弟的用武之地的,我们的本事皆在水中,在水中什么人也不怕,若去了北方,这一身本事先自去了一半。而南方的有为之主有几人?皆是碌碌之辈。”
说到这里,蒋钦端起面前的一只玻璃杯,与周泰碰了一杯,然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了,杯中酒赫然便是武陵春。
蒋钦又道:“近来那衡公子好大的名头,平南阳,斩赵慈,定武陵,诛曹寅,还造酒、印书,这颇黎杯也是他造出来的,文才武功俱是了得,好大的本事。为人也任侠坦荡,豪气干云,那首《侠客行》你也是听过的吧!”
借着酒劲,蒋钦吟道:“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周泰跟着吟出了下面的几句:“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
两人你几句,我几句,将这首脍炙人口的《侠客行》念了出来,两人虽然当了水匪,可是都不是目不识丁之人,都读过书,性子也都是意气、任侠之辈,对这首慷慨豪迈的《侠客行》分外有共鸣,因此这首诗传到他们耳朵里他们便记住了。
周泰赞叹道:“这首诗真真写得好,我老周一读出来便是血脉贲张,恨不得再去杀几个恶人!”
周泰之所以当了水匪,便是在家乡路见不平,杀了一个恶霸而跑出来,跟蒋钦一起落草为寇的。
蒋钦道:“是啊,衡公子能写出这首诗,岂会是甘于平庸之人?他现在又正在组建水军,正是用人之际,咱们如果投了他,少不得会被重用,日后也好有个出身,说不定还能封个侯呢?”
说到这里,蒋钦眯起了眼睛,又喝了一杯酒,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封侯的那一天了。
周泰道:“衡公子这首诗写得倒是好,可是这世间多少大奸大恶之辈,文章却写得正气凛然,万一衡公子也是这样只会耍笔杆子的人又该如何?”
周泰的话如果被王衡听到了,少不得会生出知己之感,后世也尽多这样只会耍笔杆子的人,不过在那个时候,这种人俗称“键盘侠”。
蒋钦道:“我不是说了吗?如果衡公子是那样的无能之辈,必定不敢亲身前来,到那时,我们便自去快活便是。”
周泰赞道:“蒋大哥果然精细,那便是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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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在汉寿书院里,蔡琰有些心神不宁,她正在默写书籍,可是连连出错,她是个务求完美的人,一发现自己写错了,便把那张纸揉成一团,扔在纸篓子里,不一会儿,纸篓子便满了。
蔡邕看得好笑,他打趣道:“琰儿,你平时不是最爱惜这纸的吗?怎么今天废了这么多?”
蔡琰气呼呼的道:“反正有他送来。”
蔡邕明知故问道:“他是谁啊?”
蔡琰这才发觉上了父亲的当,她不依的道:“阿父又欺负人了!”
蔡邕哈哈大笑,蔡琰也自觉有些不妥,她又将纸篓里的纸一团团拾起,打开抚平,虽然书稿写错了,可是这纸上并没有写满,空白的地方完全可以裁下来,用来练字。
这纸可甚是珍贵,都是王衡送来的最上等的白纸,用来写字再好不过了,在外面,这样一张纸就价值十钱,平时蔡琰甚为爱惜,默写书稿都是用的蝇头小字,而且极少出错,可是今天这一会儿,她出的错抵得上平时一个月了。
蔡邕不再笑话女儿,他正色道:“琰儿,你是不是担心衡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