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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
值得一提的是马煜还是个“海归”——德国留学归来的文化管理博士,货真价实。其实这个专业在国内不过刚兴起十年左右,摸爬滚打着培养了一批纸上谈兵的所谓“专业人士”,同时面对着一个空洞混乱的市场空间。很多朋友都曾说:假使马煜愿意投身三尺讲台,“德造博士”这样的精英一定是炙手可热,任凭哪所高校都会心甘情愿地支付几十万元的“安家费”和科研启动经费吧?
可是马煜毅然放弃了这一切。他选择白手起家,经营一间小公司,起早贪黑地奔走在把它“做大做强”的道路上。起步的那些日子他不想再提起了——居然可以让人连忆苦思甜都放弃,个中辛苦可想而知。
他只是很珍惜现在的日子:和女儿住在“樱园绿景”复式的房子里,常有机会去日本或香港,可以带回各种款式的HELLO KITTY充实女儿的玩具房;和十几个下属一起熬夜,策划成功后观众们满足的表情会令他觉得很有成就感;偶尔也去不远处一所大学的图书馆看书,那样宁静的时光让他很容易就想起自己的学生时代,还有那些青涩真挚的年华。
马煜知道,自己是个喜欢怀旧,但不沉湎于怀旧的人。所以他对桑离就越发好奇了:她的种种,或微笑,或忧伤,都带着浓重的旧日气息,好像在追忆什么,永远放不下。他渐渐开始期待能有合适的机会和她说说话,他还记得,自始至终,她只对YOYO说了一声“再见”,而他,只不过收下她一个淡淡的、几乎找不到出处的微笑。
A…4
这个机会很快就到来了。
那天,那样美好的场景,甚至让他以为那是一张手绘的明信片。
午后温暖的阳光下,马煜记得,那些樱花开了,飘飘洒洒在风里摇曳。因为是工作日,小区里的人不多,而桑离,穿一件宽下摆的长裙,倚在樱花树下的长椅边。
她在唱歌。
因为樱园很大,所以站在远处的马煜要侧耳倾听。然而没过多久,那熟悉的旋律就让他大吃一惊!
居然,是莫扎特《魔笛》中《夜后咏叹调》的第二幕——《复仇的痛苦》?!
马煜完全呆住了,或者说,根本就是张口结舌!
完美的高音F,华丽的花腔咏叹调,快速的唱法……作为花腔女高音咏叹调史上数一数二的名曲,这是多少人都唱不好的角色!可是,桑离,她居然唱得这样好?!
柔美的樱花背景下,马煜感觉到自己在她的歌声里凝固成一根石柱。
无法运动,也不想运动,只是站在那里倾听,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唯恐打断这样激情四溢的演唱。他迷惑了:那个每天懒洋洋、安静坐在角落里的桑离,还有眼前这个沉浸在夜后角色中用全部生命与力量唱歌的桑离,究竟哪个才是真的?
终于一曲唱毕,桑离缓缓低下头,长发遮住了她的脸。
她的左手还是撑在椅背上,可是全身都好像消失了力气。在她身边,樱花树被风吹得摇摆起来,一些花瓣落下来,其中一片落在她肩头上,而她没有察觉。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长长吁口气,抬起头,缓缓走到长椅前坐下。也是在那一刻,桑离察觉到不远处探究的视线。她扭头,看见樱花林边缘那个修长挺拔的身影。
她微微眯了眼,抬手挡住耀眼的光线,就那样静静地盯着他看。
马煜略一迟疑,还是走上前,说:“你好。”
没有称呼,因为他不知道称呼她什么好——桑离?桑小姐?这些称呼似乎都太遥远,而他总莫名地觉得彼此早就熟识。
她笑了,微微颔首:“你好。”
“你唱得真好,上次听这首歌还是在歌剧院,”马煜不无遗憾地说,“你应该站在舞台上唱,光芒四射。”
有点前言不搭后语,可是马煜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只能这样简略地抒发自己的感想。
桑离愣一下,很快又微笑了:“是吗?谢谢你。”
她把头转过去,看着远方那轮渐渐变成赤红的夕阳,还有风里飘摇的樱花树,过很久,才像是自言自语地说:“我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站在舞台上了,本来,我以为我就是死也要死在舞台上的。”
马煜瞪大眼看着她,她的皮肤白皙,在夕阳照耀下镀一层暖红线条。
“马煜,”她这样称呼他,“你曾经有过什么理想吗?”
马煜稍怔,过一会说:“我曾经有很多理想,可是后来都出现了这样那样的变故。现在,我只想做好我能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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