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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从车里向外看,一栋栋巨大的玻璃建筑缓缓向后移动,上面反射出一团耀眼的白光。我说:“妈咪最近比较空闲,可以在家陪你。”
她很高兴。
“今天你是寿星,想吃什么,妈咪都给你做。”
她说:“那爹地呢?爹地不过来?”
到底父女连心。
我安抚她:“爹地比以前更忙。”
她沉默一下,又说:“那爹地会不会打电话给我?”
周宴见不到老陈带回牧牧,大约会大发雷霆。他已经不爱我。可是我知道他有多爱牧牧。
我说:“当然。”
我们去超市里采购需要的材料。牧牧最爱吃鸡腿,偷偷藏一盒在推车的最下面。
我装作没有看见。
她说:“爹地喜欢吃鸡翅尖。”眼睛又恋恋不舍地盯着一盒鸡翅尖看。
我说:“爹地今天不回家吃饭。买了也没有人吃的。”
她默默点头。
回家的路上她一直不说话。我开启话题:“生日蛋糕我已经打电话去订了。是你最喜欢的黑森林。等我们回家就会送到。”
她趴在车窗上看风景。
所谓的风景也不过是一栋接一栋缺乏新意的高楼。火柴盒子一般窄仄的商品楼上密布着蚕卵一样的空调。偶尔有清洁工人在腰上栓着绳索从楼顶吊下来,卖力地擦洗大楼外墙和玻璃。
我已经忘了童年时这座城市是什么样。
牧牧突然开腔:“妈咪,爹地会不会送我礼物?”
“牧牧想要什么礼物?”
她想了很久,回答我:“那种白色的毛茸茸的大狗。比我还高,可以抱着睡觉的大狗。”
我说:“这个妈咪就可以送你。”
她说:“可我想要让爹地送。”
牧牧生性固执。这脾气是继承我的。在她更小一些的时候,有一次我与周宴带她去朋友家做客,主人便同我们说:“牧牧很有主见。这在同龄的孩子里很少见。”
那时候我与周宴都当是恭维话,相视一笑。
回家的时候周宴开车,我们两手相握,说起方才朋友所言,他突然说:“牧牧真像你。”飞快在我手背上落一个吻,又看向前方。
他没忘记自己此时是个司机,车上载着自己的妻子和女儿。
我忍笑骂他:“牧牧就在后面,你也敢不正经。”
手却握得更紧。
那时候我觉得自己是很幸福的女人。嫁一个与自己相爱的男人,生一个聪明乖巧的女儿,衣食无忧,事业有成。这是很多女人都没有做到的事。
车子始终在这个城市里穿梭。
城市要变。人也要变。
确实没有什么大不了。
在车库里停好车,我和牧牧提着购物袋坐电梯上楼。她为那一盒鸡腿而心虚,坚持要自己拿。
我摁下电钮,电梯门缓缓合起。
还差最后三公分,门缝里突然插进一只手来:“等等!”
电梯门又缓缓分开。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两手掰开门扇,喘着粗气,对我们嘿嘿一笑:“不,不好意思,差点赶,赶不上。”
我牵着牧牧后退一步,让出位置来。
他大步走进电梯,长吁一气,整个人靠到壁上,抬手点了按钮:18。
还不到二楼,他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又看牧牧,突然笑着说:“哦呀,好可爱的小姑娘。”
牧牧昂头答他:“谢谢大哥哥。”报以甜甜一笑。
她很早就学会怎样对付别人的赞美。甚至不用我与周宴指导。
在某些方面她更胜成人。
他自恋地摸脸:“真聪明。为什么不叫叔叔?”
她反问:“你很喜欢当叔叔吗?”
我险些笑出来。
他显然被问得难堪,还想说什么,电梯叮的一响,六楼已到。
我牵着牧牧出去,向他点头致意:“再见。”
牧牧也挥手:“大哥哥再见!”
他冲我们微笑。
电梯继续上升。
我从包里摸出钥匙,到了家门口,只见铁门虚掩。
难道是周宴?
牧牧疑惑看我:“妈咪?”
我说:“你先留在这里不要动。”轻轻推开门,玄关里果然有一双黑色皮鞋。客厅里有翻报纸声音。
周宴不喜看电视。嫌它吵闹。平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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