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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榆警觉的看了眼宋七娘,缓缓行了个礼,然后操着清脆的童音笑起来:“尚药局已经出过事了,想来这些方子再拿到那儿去抓药,应当用的都是没问题的草药,若还担心出事,不妨再请太医署瞧瞧。”
十二岁的小娘子,嗓音还没完全脱离孩童时期,谈笑间娇俏可人,皇后忍不住笑了笑:“既是单大夫举荐的人,自然是不必太过担心的。”
宋七娘愣了愣,抿了抿嘴角:“是七娘多心了。”
皇后颔首,又赏赐了一些珍宝给桑榆,还命御膳房做了好些吃的,留了她们二人在麒麟殿用膳。
从宫里出来,桑榆直奔崇贤坊。
柳娘子怀着身孕,柳氏特地从宰相府中调了位管事的婆子过去打理宅子里的事,单一清又整日守着媳妇儿,连带着医馆都不愿打理。
桑榆熟门熟路地找到坐在花园的长廊里喂鱼的师父,师公正在一旁坐着,一脸傻笑地哄她吃口水果。
“师父。”
“回来了。”柳娘子抬头,见桑榆站在连同长廊的九曲桥头,摆摆手,招呼她走近点。
单一清笑着递了颗橘子过去,问道:“宫里的事可都解决好了?”
桑榆尽量用一种和气的声音说:“方子已经给出去了,约莫半月至一个月的功夫,贵人们脸上身上的疤就能全消了。”
单一清摸摸鼻子:“不错不错,可有得到什么赏赐?”
“许贵妃赏了一个镯子,我瞧着通透,应该是好玉。皇后和其他贵人又赏了一些金银珠宝,都在正堂放着了。”
论金银珠宝,单一清在奉元城行医多年,还真就不缺这些。柳娘子也向来对这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物什看得极淡。偏巧收了桑榆这么一个,吃了几年苦头,一心一意盼着出人头地,顺带不嫌钱多的徒弟。宫里赏赐的这些金银珠宝,她没直接带回家,反倒收拾好了放在正堂,实在难得。
“那些都是宫里的贵人们赏赐给你的东西,做什么放在正堂,收拾收拾带回去。”柳娘子摆摆手,懒洋洋地张口让男人喂了一口水果,“或者,等我肚子里的这一个出来,你去拣出一件来当做贺礼送来,其余的自己都收好了,回头还能当做嫁妆。”
说到嫁妆,柳娘子像是想起什么,脸色忍不住有些难看:“你如今十二了,待生辰过后便可及笄,你阿姊可有为你备好嫁妆?”
桑榆微怔:“嫁妆什么的,等徒儿要出嫁了,再准备也来得及……”
不等她说完话,柳娘子屈指弹了弹她的脑门:“说你精明,这会儿倒是犯傻的很!你若是没那些嫁妆,以你父母双亡的身世在,即便是我的徒弟,说出去怕也难寻一门极好的亲事!”
幼时父母双亡,说出去便是无福。即便是寻常人家,也会仔细寻思,更何况那些世家望族。
况且,早听闻当年谈家出事,谈桑梓将爹娘留给桑榆的那些仅有的田产全部变卖了,却藏下了早就准备好的她自己的那些陪嫁。
虽说当年事出突然,她又是一心想着要等定亲的那户人家过来求娶,怕没有陪嫁就不能带着桑榆出嫁,可这么多年过去了,若是要为桑榆另备嫁妆,也理当准备得差不多了才是。
可要是根本没有备好,及笄后,又如何挑选一个条件相当的夫婿,难不成真要学她这样,三十多岁了才遇到一个合适的人?
瞧见徒弟在这事上的迷糊样,柳娘子想,这大概就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吧!
柳娘子心想着,手下又使劲,狠狠敲了几下桑榆的头,皱着眉,不客气道:“这事可不能不当心些!你阿姊人是好的,可人心难测,这几年你又不在身边,保不准她受了什么人的影响,对这事不上心起来,到那时候你可别掉豆子!”
柳娘子手劲不轻,桑榆的额头被敲得有些发红。
“是啊是啊,这事可得当心。不过真要是没嫁妆呢,我和你师父也会帮你忙的,不过是几块田地,几座私宅,这些还是给的起的。”
要单一清说,那虞家本就是个大染缸。这年头,世家也好商家也罢,后宅里头从本质上来说都脏得很。虞家二郎又是那么一个身体,那样一种性子,冷落了媳妇这么多年,估计连媳妇的心都被冷得冰一样了,哪里还有工夫去思考是不是该给嫡妹准备嫁妆了。
桑榆揉着额头,看着师父和师公两人的表情,嘴角弯了弯,反倒笑了:“阿姊如今怀着孕,哪里还顾得上这些。我回头去问问,若是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