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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才松开紧绷的神经,腰酸背痛,一下子席卷而来,明明压得眼皮都沉甸甸的,但脑子里面还记挂着桑梓那院的事。
最后,她终于觉得困了,轻轻叹了口气,拿褥子盖住头,闭眼睡了。
第二天,新人拜见公婆,桑榆也起早爬了起来,阿瑶赶紧服侍她梳洗打扮。桑榆有些不习惯起早之后有人在后头帮忙梳头、穿衣、擦脸,只能僵着身子由着她忙。
等桑榆拾掇妥当后,虞闻不用人服侍,自己梳洗好已经在门外等着,准备带她去正堂。
二人一前一后进正堂,就见堂屋正中央已经摆了一张方桌,桌上架着一面镜子,家中尊长亲眷都已经在两旁坐好。虞闻带着桑榆进屋,不多会儿,就见新人姗姗而来。
头朝的喜服尤其隆重,桑榆踮着脚往前张望,就看见桑梓身穿一件正红牡丹掐金纹的华服,头戴金花筒钗和金瓜如意簪,看着十分喜气,胸前还垂挂着赤金的红包倒蝠项圈,两边腕子上的龙凤金镯看着成色也十分不错。看神色,桑梓眼角挂着倦意,想着昨天夜里并没休息好。
再看站在桑梓身旁的年轻郎君,即便是一身猩红色的喜庆袍子,也遮盖不住满脸的苍白,金丝团花从肩头一路向下,勾勒出这人身形消瘦,腰间的玉带边挂着的是桑梓出嫁前连夜赶工做出来的香囊。
新妇进正堂,先向桌子上的镜子下拜,而后夫妇二人向在座的尊长公婆下拜敬茶。
虞阗才俯身要拜,虞大夫人秦氏忙摆手让侍娘上前扶住:“我的儿,你身子不好,就别拜了,让你媳妇儿拜吧。”秦氏心疼得不行,伸手抚着儿子的手背,眼眶微红,“我儿如今成亲了,日后平平安安,福气东来。”说完,抬眼看着桑梓,接过她奉上的茶盏,轻啜了一口笑眯眯的一连说了几个“好”字:“二娘,你如今嫁进虞家,往后就是虞家的人,你可要好好服侍郎君。”
按着虞家男女通排的规矩,桑梓进门后,就得尊着虞二郎的排行,往后不可再喊“元娘”。
桑梓轻轻应了,接过秦氏递来的见面礼,按规矩拿出亲手做的鞋袜并彩缎回礼。
而后桑梓一人又接连拜过家中其他尊长,收到不少过去没见过的贺礼,同时也将自己事先准备好的回礼全都送了出去。
虞阗身体虽然不适,此刻却还强撑着站在旗子的身边,拜完长辈后,又引荐她和同辈的几位郎君娘子相互见了礼认了亲……认到虞六郎的时候,桑梓只瞧见这人一身月白裳,一脸风淡云轻的笑,身旁站着个半人高的锦衣小孩,正是一夜没见的桑榆。
认完亲后,秦氏指着堂中一边空着的两张椅子,让他夫妇二人坐下,又对着虞闻笑道:“六郎身边这位是哪家的小娘子,难不成是昨天趁着人多拐来的?”
虞闻笑笑,不说话。
秦氏说着笑了笑,看着坐在一旁的素衣妇人,说道:“六郎的年纪也该订亲了,瞧他方才同那小娘子说话时的模样,要是让不知情的人瞧见了,还以为这是他的女儿呢。”
三夫人廖氏自丈夫死后,身体便一直不虞,平日里大多是住在自己的佛堂里,青灯古佛,不与外人来往。听见秦氏说话,这才抬了抬眼,神色淡淡的:“六郎昨日遣了婆子来同我说,琅轩院的下人忘了多收拾间屋子出来,让谈家二娘子睡侍娘屋里总归不是个事,便让这位小娘子留宿在听雨院了。”
琅轩院被直接点了名,秦氏立刻飞快的拿眼扫了陪在桑梓身后的侍娘阿琉一眼。阿琉脸色有些慌张,桑梓看她一眼,忙起身,走到堂中,对着秦氏福了福身:“阿娘,这孩子是跟着媳妇来的。”她说着,回头招呼,“二娘,还不过来拜见夫人。”
看着被桑梓拉过来的小娘子,秦氏眼前一亮,容色一喜,笑道:“这小娘子长得真好,你们瞧瞧这双眼睛,多水灵。”
桑梓牵着桑榆的手,轻声道:“二娘,喊人呐。”
桑榆点点头,忽然为难起来,不知要怎么称呼堂中众人,秦氏瞧着她有趣,招招手让她过去,拉过手,拍了拍手背:“二娘是么,叫什么名儿?”
“回大夫人,儿名桑榆。”
一开口,桑榆自觉有些别扭,吞了吞口水,犹豫要不要再补充一句。却看见秦氏笑着点点头:“做什么这么客套,别儿啊儿的说话,说‘我’多好,咱们家不兴那么书卷子的说法。”这孩子,秦氏越看越欢喜,“喊我叔母吧,虞谈俩家是世交,喊夫人说不好。”
桑榆红了脸,桑梓在一旁笑道:“二娘生在乡野,怕不识礼数,闹了笑话,出门前拉着我问了好多礼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