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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以某些后天训练得到的技艺,于是心生鄙夷,觉得同为白人女子,柳德米拉与卡梅丽娅简直一个地下,一个天上。
直到柳德米拉犯下大案,苏吉拉纳才对她的印象稍有改观。那次案子的起因是莫托马企图强奸一个白人少女,被玛莎发现,为救援这个少女,粗壮的玛莎情急之下一棍子砸开了莫托马的脑壳。此举令包括苏吉拉纳在内的所有教区高层人士都感到意外,因为这不符合他们熟悉的那个柳德米拉的性格。更让他们意外的是,柳德米拉入狱后,竟有许许多多白人前来求情。他们力陈柳德米拉的善良之处。苏吉拉纳这才知道,在他们这些上层有色人种的视野之外,柳德米拉利用自己菲薄的能力,帮助了大量的白人。而且,柳德米拉自学成才,并把自己学到的文化知识传授给白人孩子。发展到后来,柳德米拉的案子竟有引发民族冲突的危险。这是全宁梓最忌讳的事。为此,全宁梓曾亲自召集各司法部门的联席会议专门讨论这个案子。会议最终决定按律判处柳德米拉死刑,但各部门要对白人中由此引起的不满情绪进行平抚,并保持警惕。同时,全宁梓以案情复杂为由,将死刑判决上交给在各大教区之间穿行不定,以检查执法状况为主要工作的教会巡回法庭。以便拖延死刑执行时间,上交包袱,等待白人们的情绪自行平复下去。毕竟谁也不会为一个不关自己利益的人长期抱打不平。柳德米拉的性命也因而得以延存至今。
〃柳德米拉,问你一个问题。〃当狱卒把特地准备的带晕腥的饭菜送进去时,苏吉拉纳开口发问。向死囚问话,总要让他们心情好,因为他们已经没有什么利益上的考虑,一时情绪上来说不定会很配合。
但此时柳德米拉的心情显然不好,就象是没听到苏吉拉纳的问话,也没看到狱卒端来的饭菜。她一动不动,仿佛生命正从身体里消失。
〃你在白山大教区时,知道不知道一个姓'风'的家族,他们是汉族人,经商,很有钱。〃
柳德米拉稍稍抬起头,显然对这个问题感到意外。但她还是没有作答。
〃他们家里有一个二十八岁的少爷,叫风啸尘。你认识不认识这个人?〃
柳德米拉仍然没有回答,但看上去正在回忆。
〃是这样,〃旋风接过话头。〃这个小伙子非常非常爱你,为你,他可以牺牲一切,至少他自己是这样说的。〃旋风一边说,一边观察对方的表情。他的情场经验远比苏吉拉纳丰富,相信自己能看出一些蛛丝马迹。
柳德米拉大概是没有力气讲话,好半天,她才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象是要把这个问题也一起甩掉。
苏吉拉纳有些不耐烦,声调放高。〃你再想想,是不是在你身上这样的事太多,你记不清了,而他……〃
旋风暗叫不好。还没等他拦阻好朋友这种荒唐的问题,牢房里的柳德米拉就象疯了一样扑上来,双手挥动腕上的铁链向苏吉拉纳砸过来。门上粗粗的铁条把她的打击尽数挡在里面。刚锁好牢门的狱卒骂了一句什么,连忙用手里带倒刺的铁棍向里捅去。柳德米拉的胳膊上顿时出现几条血痕。但她浑然不觉,仍然用喷着怒火的眼睛盯着苏吉拉纳。
〃算了算了。〃旋风一边说,一边拉了拉被柳德米拉的气势弄得不知所措的苏吉拉纳。
〃她确实不认识风啸尘,我可以肯定。〃说罢,带着苏吉拉纳向门外走去,把那间散发着死亡气息的囚室甩在身后。
大门上方的墙上,一张〃圣迹图〃俯看着两个人。教会画家将一些真理教前辈的经历半写实半编造地画下来,谓之曰〃圣迹图〃,是真理教官方艺术的一种。这幅圣迹图画的是云游四方的〃亚圣〃卡里姆昌德,正在向一个白人阔佬行乞。白人阔佬鼻孔向天,一副鄙夷不屑的样子。画家把最原始的人类情感融在画里,让人对白人阔佬陡升厌恶之心。图画的寓意一目了然。
苏吉拉纳经过这副画时,在它下面停下来注视了片刻。他不是没见过这副画。显然此时又有新的感受。
〃你知道吗,〃苏吉拉纳说,〃别人都讨厌白人那一身没有血色的皮肤,而我却独独讨厌他们那双眼睛。他们眼眶很深,眼睛深藏在里面,总给人一种居心叵测的感觉。你猜不透他们在打什么鬼主意。〃
将白皮肤视为丑陋的观念兴起于所谓〃魔鬼时代〃末期。那时,人们大都生活在装有空调的房间里,终日不见阳光,皮肤苍白羸弱。当时许多人为了使皮肤变得黑一些,想方设法去晒日光浴。实在见不到太阳,就到装着人工阳光的健身房去。那时,一身咖啡色的皮肤就是健康的标志。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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