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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但这样幸灾乐涡,却非人君的风度,不觉想起了“左传”里“郑伯克段于鄢”那段文章。那里记载的郑国两个皇子,也像今日的太子与二皇子一样,为了争位,哥哥把弟弟捉了。那个弟弟“共叔段”比今日的二皇子常洵还要胡作非为,而郑庄公则要比太子常洛宽厚。但“左传”还是讥讽郑伯以机谋施于骨肉。卓一航暗暗心寒,又想起盂灿为太子而死“而太子听到死讯,却一点也不哀悼,不觉把没靠的意思消去一半。
太子见他悠然若有所思,举杯笑道:“你且看我门下卫士的轻功妙技!”卓一航举头观看,只见庭院中四个汉子,肩头上各顶着一枝长长的竹竿。
每根竹竿上攀一个少年,左手握竿,右手执剑,四名大汉肩头顶竹竿绕场疾走,竹竿上的少年作出种种姿势,或作“倒挂珠 ”,或作“平伸雁翅”,或以足钩竿,或以指定竿,姿势十分美妙。卓一航常在天桥看耍杂技,杂技中虽也有这样节目,但攀附着竹竿演技的人,却远没有这么灵活。四名大汉抱着双手,在场中穿花蝴蝶似的左穿右插,肩顶着的竹竿颤动不休,弯下了一大截,但竹竿上的少年却是嘻笑玩耍,好似稳如泰山。卓一航道声“好!”太子微笑道:“这算不了什么。”一击掌,四名大汉左穿右插,上面四个少年也是东一剑西一剑,交互混战,真是极尽龙蛇衍曼的奇观。卓一航细看时,只见四个少年,虽是混乱刺击,并无固定对手,但却颇有法度。不禁鼓掌称妙。这四个少年的轻功造诣,已非寻常可比,不能以等闲耍杂技的人视之了。
太子又击了击掌,卫士班中蓦地走出一个五十余岁,紫膛面。山羊须的汉子,手上也拿着一根竹竿,走到场心,把竹竿折为两段,在庭中一竖,身子腾起,双足点着那两根竹竿,身形晃了几晃,便定了下来。要知竹竿竖在地上已难,而支持一个人的重量更难。这人非但轻功高妙,力度也用得恰到好处,才能稳住重心。这人站稳之后,叫道:“来吧!”那四名汉子,肩头上顶着竹竿,绕着他打转,竹竿上的少年发一声喊,忽然一个个的跃下,持剑向他疾冲!那人身手矫捷极了,站在两段竹竿上纹风不动,四个少年先后向他冲来,他伸出两手,一接便抛,就像耍杂技的人抛飞刀似的,把左面冲来的少年抛向右边,有面冲来的少年抛向左边,一抛又接,一接又抛,更妙的是,那些冲来的少年给他一抛,又恰恰抛到那四名大汉的竹竿上,就像演出一场闭中飞人的大杂技,好看之极!
太子再次击掌,场中的人倏然停止,四名大汉取下竹竿,竹竿上的少年也各个跃下。那个留着山羊须的汉子,微微一笑,也跳下地来,那两段竹竿,却仍然竖在地上。卓一航眼利,看出那两段竹竿似乎短了一截,方在诧异。那汉子哈哈大笑,把两段竹竿拔起,地上竟然留下了两个小洞,须知竹竿质柔,泥地甚硬,这人主见能运用足尖的内力把这竹竿插入地内。这份功力,确是非同小鄙!太子把那汉子招来,给卓一航介绍道:“这位是西厂第一高手,现父皇拨给我使用,名叫郑洪台。卓先生武艺高强,两位正好交个朋友。”郑洪台伸手相握,卓一航忽觉他陡然用力,五指就如铁箍一般!
卓一航心想:他是在试我的功力。手板放轻,郑洪台突觉手中握着一堆棉花,卓一航的手掌已似游鱼一般滑了出来。郑洪台道:“好,是正宗的内家功力,阁下不是武当派也是嵩阳派的了。”卓一航微微吃惊:只凭这一试招,他竟能知道我武学渊源。当下说道:“武当派的紫阳道长正是家师。”郑洪台“啊呀”一声道:“原来是天下第一名手的高徒,难怪这般了得。”各道仰慕之意。太子兴尽遣散众人,带卓一航回转书房。
神宗已老,太子随时可能即位,所以急于招揽人才,眼见这卓一航文武全才,又是世代大官之后,对他十分赏识。于是礼贤下士,请他在太子宫中担任官职。卓一航以孝服未满推辞。太子道:“又不是在朝中为官,在我府中当个客卿,也并不违背孝道。”卓一航道:“家父 骨,还要运回家乡。微臣祖父,年老无人侍奉。昔李密陈情,圣主尚放他归里。微臣未入仕途,岂忍夤缘求进。”太子叹道:“先生纯孝可风,自古道忠臣出于孝子之门,我也不勉强了。但望你安葬令尊之后,再到京师,让我得以亲近贤人。令尊的冤情,日内必可昭雪。你且在我宫中暂住几天。”太子盛意拳拳,卓一航自然不好推辞。
过了几天,朝中又是一番气象。神宗格于祖宗遗训与朝廷议论,迫得把郑贵妃贬人冷宫,将二皇子常洵削爵囚禁,郑国舅则被问了圜首乏刑,一场大变,顿时平反过来,被牵连的大官也一个个得到昭雪。卓一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