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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驱散了些,她紧张的心情,也略略平静下来。她感到一阵疲惫袭来,眼睛几次闭下了,忙又挣扎着睁开。几次想起来走动走动,刚站起来,仍又坐了下去。忽然间,从林子里吹来阵阵凉风,随着风,飘来一阵断断续续的歌声。那歌声显得那么遥远,又那么悲凉。她忙握剑站立起来,侧耳听去:“……无端奇祸……起萧墙……我父含冤刑下死……我母饮恨投井亡……”她听清了,歌声来自山腰,好象是一首叙述个人身世的悲歌。这唱歌的人是谁呢?随着一阵凤,歌声更加嘹亮:“…逃命失散在他乡……血悔深仇永不忘。”
那歌声回荡林野,给幽静罩上一层怆切的气氛。玉娇龙感到一阵悚然。她扶着马向山腰。望去,见一处好似山坪的旷地上,烧着两三堆篝火,还隐隐地看到有几个人影在火光中晃动。玉娇尤心里激起一阵狂喜,她终于看到人影了。她这时感到最迫切的愿望,就是向那火光和那些人影靠近,投身到他们中间去。至于那是些什么人,她也不去多想和多管了。于是,她牵着马,穿过疏林,终于找到了一条狭窄的小路。沿着小路,斜斜地向山腰走去,来到一片茂密的树林,透过树林,已经能看到那几堆火光了。她牵着马,进到树林,轻轻地向火光走去。到了林边,在一棵大树下停住。面前的景象已经历历在目:林外是一片草坪,草坪中间正燃着三堆熊熊的篝火。一堆篝火上正翻烤着一只羊。
约有二三十人围坐在篝火周围,正狼吞虎咽地吃着酒肉。坐在上面那人,敞露着胸脯,正在仰头喝酒,盛酒的大葫芦瓢把他整个脸都遮完了。只见那一起一伏的胸脯,在火光中闪亮,酒瓢刚拿开,便现出一张长满浓须的脸。玉娇龙差点叫出声来:她认出来了,那人正是骑火红马的马贼。她定了定神,屏住气,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们。心想:这准是半天云罗小虎无疑了。坐在他旁边的那个年青马贼,也被她认出来了,就是那个曾经激恼过她的牧民。只见他喝完了半天云递过来的半瓢酒后,问道:“大哥,今天被我冲下马去的那位高书吏,我们探得明白,他名高云鹤,你却说他就是从前收留过你的那位高远举高大爷。你没看错吧?”
半天云说:“我认准的,没错。”接着,他又似乎在自言自语地说:“奇怪,高大爷哪会有这等武艺?!”
年青马贼接口说:“是呀,你说过,那位高大爷是个有学识的好人,武艺却平常得很。”
旁边的另一个马贼也插话了:“要说这个书吏,看去斯斯文文,武艺却很高超,今天不是大哥马到,哈里木兄弟会吃亏的。”
玉娇龙又是一怔:“哈里木!”想起了,原来就是曾给香姑送银两去的那人。同时,也使她想起适才在阵上救香姑的事来。
马贼中一个裹着伤,还留着满身血迹的人,端着大瓢过来给半天云敬酒,说:“大哥,今天杀得痛快,少说也损了他百十骑。官兵的威风算是被咱扫尽,你的大仇虽未报,也可解解恨了!”
半天云接过酒,喝了一气,说:“为送几个娘儿们,摆出这么大的阵势,明是冲着咱们弟兄来的。不拿点颜色给他们看看,还说咱弟兄是可以吓唬的!”
哈里木说:“那位玉帅丢了这大的脸,定会恼羞成怒,我们不妨散一散,让他空折腾,大哥也可趁此进关去,把你十余年的冤仇报了再回来。”
半天云突然变得有点凄然了。他环顾了一下周围的弟兄,沉思片刻,说:“也好。
我也想回去看看爹娘的坟,找寻一下我失散的弟妹,我那血海深仇,也该报了!“周围的气氛,顿时显得沉郁起来,马贼们都不说话了,草坪上又是一片寂静。
玉娇龙感到有些出乎意外了,原来这样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凶神,竟还惦记着爹娘的坟墓,心中也有爱和恨!
草坪上又吹起一阵风,把火焰吹得直绕。随着那阵风,悲凉的歌声又起了:“天苍苍,地茫茫,无端奇祸起萧墙……”歌声在山林回荡,马贼们一个个都低下头来。
玉娇龙听明了,也看清了,那一声声怆凉凄壮的歌声,正是从半天云那浓密的胡须里唱出来的,她心里不禁泛起层层波澜,刚才笼罩在心里的恐惧和厌恶之情渐渐消失了,新涌起的是恼怒,是惊异;有疑团,也有悲悯。
半天云唱完歌,舀起半瓢酒,一仰脖子就往嘴里倒。胡须上挂满酒珠,在火光下闪闪发光。玉娇龙看去,就象挂满一胡须的珍珠。
马贼中又恢复了热闹。有的在谈邻近部落的动向,有的又谈起今天冲杀的情景。坐在下首的一个马贼说:“人人都说玉小姐长得美,称她是草原上的一枝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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