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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舒政之前有意培养,令他的势力慢慢变大,到了现在,已是一发不可收拾。
虽刘桂生只短短写了大怒二字,然不难猜测,怒的程度,应该不亚于暴怒。
其实那一日,与其说舒政是在试探她的口风,不如说是在试探舒瑾的势力,她的反对,无疑给舒政一个舒瑾已然坐大的信号,舒政急了,要除去他的势力,却又怕动摇国基,匈奴这几年一直在虎视眈眈着中原,一旦中原有内乱的迹象,必定会浑水摸鱼,趁机进犯。
急着除去舒瑾的势力,又不能直接下诏,他便只能透露口风,暗示朝臣,给他们一个方向转弯,却不想朝臣如此看好舒瑾,竟没有一个支持自己。这定然会让他备受威胁,若是舒瑾不在这个时候示弱,恐怕会给自己带来无穷的灾难。
想到这儿,晚雩没什么心情吃饭了,皇后临死之前要她保住舒瑾,看来是早就想到了这一天。
郑夫人写给皇后的绢帛,用她们两个剪不断理还乱的恩怨请求她照顾好自己唯一的孩子,可真是难为她们母女了。
这个时候,不知道舒瑾在做什么?不过没有在布条上看见关于舒瑾的消息,那就是好消息。
她抬手示意玉衡过来,道:“把饭菜都撤下去吧,顺便给我拿一架筝来。”
玉衡依言,将饭菜收拾好端了出去,过了约莫小半柱香的时候,她便取了筝过来,身后跟着殿中唯一会音律的栗兰,栗兰将筝小心地放在案前,问道:“公主今日想学什么?”
晚雩调拨了几下琴音,淡淡道:“随便吧……”
栗兰想了一会,轻声道:“这几日奴婢新想了一段曲子,不若先行弹给公主听?”
晚雩点点头。
栗兰端坐于案前,素手纤纤对着琴弦时而紧时而松地开始弹奏,琴音婉转低柔,开始有些喑哑,像是一个刚刚从梦中醒转的少女,随后变得有些欢快,继而变得柔滑,若涓涓细流从山涧顺流而下,晚雩闭眼倾听,完全沉浸在了悦耳的琴音中。
那琴音若行云流水一般从栗兰的指尖流泻而出,却在中途忽然停了下来,晚雩缓缓睁开眼,道:“怎么不继续了?”
栗兰低头行礼,道:“回禀公主,奴婢本欲继续,然见公主神色忧愁,心中感慨万千,一时不知该如何续曲。”
晚雩轻笑:“怎么,我有那么可怕?”
栗兰道:“不。公主仙人之姿,若神女下凡,身份尊贵无比,面上应常带笑容,而非时挂忧色。”她的声音在话尾处压了下去,似乎意有所指。
晚雩转念稍微一想,猛然明白过来,看栗兰的目光不再是看普通宫女的不经意了,她道:“你过来。”
栗兰依言上前,玉衡取过一个垫子给她坐下。
晚雩拉紧了裘袍,从塌上坐起,微微一笑,说道:“想不到我宫中还有如此一个聪明的人,真是本公主一时大意了。”
“公主谬赞。”栗兰低下了头去,嘴角却扬了起来,玉衡看着她低眉顺眼的样子,眉头皱了起来,无意识地咬住了下唇。
晚雩道:“你的琴很好听,我很喜欢,这首曲子虽然有少女的欢快在里面,却多了几分压抑之感,有一种若桃花似开非开的青涩暗恋在,那断开之处,依本公主看,也不必在接续了,就这么断了吧,反而能添一分遗憾。”说罢,示意玉衡将琴取来,
栗兰上前,开始手把手教晚雩弹奏,两个人挨得极近,栗兰能闻到晚雩身上清新的香味,她的呼吸,轻轻喷在她的颈口处,若幽兰扑鼻,带给了她丝丝悸动。
不经意的回头,看到了晚雩如墨的双目,正专注地盯着在琴弦上游走的双手,她微微低下头去。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歌声起,琴音伴,一曲完毕,诉尽一场不可说的遗憾。
晚雩收回肿起的手指,意犹未尽在刚才的歌声中。
“青青子衿……”她喃喃念着,渐渐失了神,“好一个青青子衿!”她站起,离开矮榻,没有穿鞋就走在了地上,好在地上铺了厚厚的羊毯,“这首曲子,就叫子衿吧。”她状若随意起了个名字,然玉衡和栗兰都听得明白,她是在为项陵神伤。
玉衡最清楚不过项陵的态度,心道真是神女有意襄王无情,这首子衿,不偏不倚刚刚好道出了晚雩的心思。
栗兰望着晚雩消失的方向驻足了一会,这才抱过琴,悄然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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