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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榻边,自榻里瓷枕底内侧摸出了个布包,展开之后,里面是各式的丝绢,每一块都叠得方方正正的,不知不觉间已经攒下一百多块了,那些全是苍双鹤对她的情谊,一点一点的侵占了她全部的心思,现在只是偶然间才想到卿玦,想到之后便是锥心的痛,可痛过了,还是会忍不住的来看这些丝绢。
那一晚晏亭几乎没睡,反反复复的运笔,可每次皆不满意,不是嫌自己的字体比不得苍双鹤的洒然,便是嫌那话说得露骨了,直到听见了鸡鸣,才最终落了笔,也只是写了两个字“勿念”,晏亭看着丝绢上的大字,摇头笑了,当真希望他“勿念“么,怕是想写“勿忘”吧,只是真的写不出罢了。
第二日萱草雅早早的过来收了晏亭的回信,晏亭怕萱草雅会取笑
她,不过萱草雅脸上一直都是严肃着表情,收了丝绢之后便说这信苍双鹤已经等了半年了,她可是耽搁不得,然后就风风火火的出去了。
再之后一连好些日子竟都没等到苍双鹤的信,这是他给她写信之后第一次断了,萱草雅那天傍晚表情沮丧的告诉晏亭说今天没见到鸽子的时候,晏亭心头十分落寞,嘴上却是强硬的口吻说道:“如此也好,给本大夫个清闲。”
接连了三四天,还是没苍双鹤的信,萱草雅再进晏亭的房间之后,晏亭瞧见萱草雅的神态,脸上的表情便开始难看,间或冷哼一声:“说什么想着我,不过是一句勿念,便真的不念了……”
到了第七天傍晚,再看见萱草雅垮着一张脸进门之后,晏亭不再多问,豁然起身,直接就向门外走去,萱草雅面上一惊,伸手拉住了晏亭,不解道:“流云,你干什么?”
再次回头,晏亭的神态已经显出了紧张,说话的声音也掩不住的颤抖:“松手,我要出去瞧瞧是不是鸽子被贪吃的家伙给抓去了,一定不会是他出了什么事,一定不会出事的。”
顿时明白了晏亭的担心,可萱草雅并不放手,大声的说道:“你疯了不是,自己的身子这般的虚,外头很冷的,你出去了怎么受得住,再说胜乙都是出去老远侯着鸽子的,姬殇养出来的小物儿,精着呢,怎么会被抓了,这些日子师兄没来消息,大概是有什么事情给耽搁了,但是绝对不可能是出了事的。”
那个傍晚萱草雅终究没着住晏亭,事后萱草雅被晏痕丢了句“笨丫头“,被曾胜乙念了句“呆子”,晏府外原来护鼎侍卫渐渐撤了,加之晏亭也是故意绕开了众人,天冷,连外头街上的也没见了晏亭。众人寻了半晚上,最终在距离晏府四里远的空地上寻到了昏倒了的晏亭,寻到她的时候,她的手中紧紧的攥着一根灰白的羽毛。
萱草雅瞧见了晏亭这幅摸样,当场就火人了,回身紧紧的攥住了曾胜乙的衣襟,咬牙切齿道:“你给本姑奶奶去一趟巫山,如果死妖孽有事倒还好说,如果他屁事没有,就是不给流云回信,你就给本姑奶奶敲断他的腿。”
瞧着萱草雅盛怒的脸衬着火把现出一丝狰狞,曾胜乙哭笑不得的提醒道:“雅雅,那个“死妖孽”好像是你口中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极其崇敬着的师兄——而且,我不是他对手。”
晏痕是没心思听萱草雅和曾胜乙到底说了此什么,伸手将晏亭揽进自己的怀中,严严实实的遮挡住,上一次将她抱在怀中的时候,她身子小小的,软软的,上头染着盈姬的血,这一次她已经这般大了,也懂得为情所伤了,喟然长叹,“云儿,有些时候你当真像极了你娘,总也隐藏着自己的心事,却也执拗,好在苍双不是那样的人,不然你可怎么是好?”
第一七一章 我等你
不甚安稳的梦中,全是他酽酽的笑,霍然起身,才发现清冷的冬日竟也能汗湿了衣衫。
晏痕佝偻着身子坐在榻边,见晏亭醒了过来,伸手扯着袖摆擦掉眼角的水泽,抹得掉泪痕,却遮不住布满血丝的眼,装作随意的样子欣慰的叹息,“醒来了就好,苍双不在,若是你再像上次睡着不醒,便是真要了我这条老命了。“
明明是一副说笑的口吻,可话音落了之后,竟全成了忧伤,晏亭眼睛直勾勾的并不看晏痕,只是听见那句“苍双不在”,泪水潸然,看得晏痕顿时慌乱了手脚,即便年岁一把,却委实不知道该怎样安抚了自己的女儿。
他在晏亭面前说了许多宽心的话,可瞧着晏亭似乎一句也没听进耳朵里,徒剩下长吁短叹,似喃喃自语般的说道:“先前便说过,心中当真喜欢了,就不要执着一份晦念,待到错过才醒悟,云儿,你娘那一世活得很苦。”
话罢抬头,看着晏亭满面泪痕的盯着自己,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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