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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肚明,可就不愿意率先捅破窗户纸。
乔青点着根烟,从袅绕的烟雾中望过去,川穹就那么面无表情地坐着,他清瘦,冷峻,沉稳,不骄不躁,乔青叹了口气,川穹遇上徐小宁,算是他的命!可是自己呢?乔青掐灭了烟头,在物质匮乏的年代,他拥有了一切,在改革开放的春天,他大有作为,一切都是这么风光顺利,信手拈来,人生简直毫无兴致。曲高和寡,乔青轻轻叹了口气,在他看来,川穹算是他生活中的仅有的兴趣,至少不会让他太无聊。
看热闹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啊!乔青笑了笑说。
还有办法吗?川穹问。
乔青坚决地摇了摇头,徐小宁是75届的,79年7月份就开始分配,徐小宁先是因为拒绝在表上填写“坚决服从国家分配”的字样而被暂缓,后来则直接划入了艰苦地区的分配指标,川穹打听后才知道徐小宁是要被分到四川应县的一家中学教书,而该县比清坝还要闭塞。那一夜,川穹也是请乔青到武昌酒楼吃的饭,乔青没动筷子,只是淡淡地说:我想想办法。三天后,武汉市内一家杂志社以暂聘的名义接收了徐小宁,然而二年过去后,杂志社领导换人,这才又提及此事,按照处理结果,徐小宁还是要回到应县去做教师。
乔青摊摊手,“川穹,你要说你想留在武汉,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但是徐小宁不行了,我托人跑了两年了,他都没办法正式入编,这次是真留不下……何况,我们也要分配了,你打算怎么办?”
川穹毫无心情地搅动了一下筷子,前几天公布了方案,中央部门具体到了部委,而地方名额只公布了数量,每个人都要填四个志愿,还有一个是偏远地区。川穹想的很明白,如果说不能改变徐小宁的分配结果,那么他就主动要求和徐小宁去同一个地方,他问过了,因为那地方太穷太苦,连续两年没有人去而造成指标作废。
“我知道你是什么心思,不过那地方也太委屈人了……”乔青扬了下唇道:“我指条明路给你——”
“什么?”
“你家去年不是把户口全部迁回了成都么?你和徐小宁可以直接回成都市人事局报到……到了成都,还不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
川穹顿时恍然大悟,但一眨眼的功夫又恢复了冷静,他直勾勾看着乔青,说:“我不能总是欠你的。”
乔青吹吹眼前的烟雾,笑道:“你当我乐善好施。”
“但我受之有愧。”
“你别让我求你受——”
“你这么做,我会有压力的。”
乔青促狭道:“那你把徐小宁的工作给安排了,我屁都不放一个了,我又不是闲的非得找事做。”
川穹白他一眼,“你简直是——”话音未落就听乔青哼哼两声,鄙夷道:“我告诉你,我可是收拾了张其民了,可是徐小宁愿意贴上去的,这我没办法,我特别想问问徐小宁,他这么两头跑累么?我还想问问你,你这么装聋作哑地看着他出去卖疯,你快乐么?”
川穹不做声,他沉默地端着五十多度的白酒,状如饮水,一连数杯,乔青翘着腿靠在椅背上看着他也不制止。不一会,川穹重重地放下杯子,一拍桌子,大吼道:“那你要我怎么做?小宁他最是脸皮薄,我要是戳破这件事,他说不定就不回来了,我只能对他加倍的好,我不闻不问等着他回心转意的一天!乔青!你以为我不知道小宁是什么用意么?他这两年总是不愿回家,偶尔回去也是躲着爸,他一定知道爸妈反对这样的感情,所以他为了不拖累我而拼命地想要离开我!可是我放不下,乔青,我真放不下,我舍不得他,我六岁认识他——”乔青安静地看着满面通红絮絮叨叨的川穹,川穹是一个不善于表达的人,不,应该说是一个不爱表达的人,他所有的心事全部积压在心底,有时候乔青真觉得川穹长的不是一颗心,而是个黑洞,不然那个拳头大的地方怎么能吸纳那么多的负面情绪。
本质上,川穹和自己是一样的吧!乔青这么想着,忽然无限悲凉,真是寂寞!
“你要还债么?”乔青长身而起,搭住川穹的肩膀,调侃中略带嘲讽地问:“是不是你为了徐小宁,什么都肯做?”
川穹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
乔青缓慢而清晰地说:“那么,和我做你每天晚上都和徐小宁做的事吧!”
骤然,川穹酒劲去了一半,只觉得遍体生寒,他看着郑重严肃的乔青,那双细长的眼睛中没有一丝玩笑的意味。
你疯了么?川穹问。
你不是愿意为他做任何事?乔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