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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狠戾色的语气吓了一跳,胳膊生疼,她哼一下不甘示弱:“你是他什么人?我又为什么不敢问他?”
“若非因你,他又怎会死?”
她眼中倏而黯了一下,然而旋即满脸嘲讽地道:“他真是因我而死的么?太、子、殿、下!”
建成突然松了手,刚才那种隐忍的暴烈一下子全部蒸发了,仿佛就要喷发的火山莫名恢复了平静。
他别过脸:“我没料到……他居然是那样一个……那样一个……”
“那样一个骄傲到骨子里去的人。”她定定地看着他:“他只是个认死理的孩子啊……透明如玻璃……你怎么舍得亲手把他打碎?”
“不是我,不是我……我不想的。可是,”男人已经很好的控制住了不小心泄漏的情绪,只是语调依旧颤抖:“我是谁?我是大唐的储君,当朝的太子!这样的身份……你明白吗?”
她无言以对。
这本来,从一开始,就是一场悲剧。
“你以为我不懂他,他也以为我不懂他……你们不是我,又怎么知道我到底懂还是不懂?只是,懂与不懂是一回事,做与怎么做,又是另一回事了。”
她嗤笑:“既然懂,却什么都不做,比起不懂才不做来,不是更让人厌恶。”
“那么我问你,安姑娘,”太子冷笑起来:“你明知我那二弟喜欢你,你又做过什么?离开他一走了之?或干脆跟了他做他的妃子?我看你同样是装糊涂的高手吧!”
“你——”她闭了闭眼,调整呼吸,竭力使表情回复淡然:“如果你懂他——”
“好了,不要再说这个了。”显然建成此刻无意以打击她为乐,挥了一下手,重新望向湖面。
但愿西湖化做酒,一浪来时一口吞。
要是忧愁烦恼、悲哀苦涩也能一口吞下去就好了,她想。
不要这么丝丝绕绕,慢慢侵浸。
“……那个……那次夜宴,你到底是下毒了,还是没下?”
他哼道:“如果他真喝了我为他准备的毒酒,他还能活着回去么。”
她揣测着他的语气,结合后来世民说的一些宴席上的疑点,犹不能十分把握:“果真下了?”
他坐下,十指交叉放在膝前:“简单来说,我下了,不过他喝的是没下毒的那杯,然后假装中毒,回去了。”微微一笑:“他能想出这个法子,倒出乎我意料之外呢。”
阴差阳错,她想,难怪皇帝大怒下令调查时东宫只是象征性地喊了几下冤,李元吉那个最按捺不住性子的居然也没跳出来指鼻子骂人。不过这样一来,双方的矛盾也明明实实地摆到了台面上,显然已经进入白热化。
既然此刻的太子这么明白坦率——虽然不知道原因——但若不把一直疑惑的一个问题提出来就太对不起自己了:“之前你局势一片大好,为何还要下毒?”不是自砸招牌么?
建成的手往袖口摸了一摸:“你不知道?”
“嗯?”
“当时的我……十分愤怒呢……”
后面呜咽声突起,他一愕,转回头去看。
她站在那儿,既不用手遮,也不低头,对着那一池残梗就这么大声哭起来。
在太子面前擦鼻涕扁嘴……真是有失礼仪呢……
可是,为什么自己会有一种羡慕的感觉?可以当着别人甚至是“敌人”的面,率性的表达自己的怀念与难过啊……
手掌将袖中笼着的东西捏得更紧。
“蔷薇的花语,是‘爱的思念’。”
“花语?”
“是啊,花儿所代表的语言。”她擤了擤鼻子:“在我以前待的地方,人们相信,每一种花,都是有自己的意思的。”
“是吗?”他低语,目光飘移、再飘移:“爱的……思念?”
远处,那扇永远只糊了半幅纱橱的窗前,蔷薇正盛。
“呀,这是怎么回事?堂堂太子殿下怎么把个小丫头给弄哭了?”
安逝一听,赶紧抹脸,瞧一眼来人马上低头:“安逝参见太子妃娘娘,秦王妃娘娘。”
太子妃招呼她起来,与无垢一起向建成行了礼,笑道:“对安姑娘本宫一直都是远远见过几面,数年前皇上大寿时那杯‘旭日东升’至今让人记忆忧新,瞧着俊俊俏俏的姑娘,可别哭丑喽!”说罢竟像要上前来亲自用绢巾给她擦脸。
安逝忙倒退两步:“多谢娘娘,其实只是无端感伤了一下。不敢打扰,民女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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