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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晃了一下头,让自己醒回现实来。他笃定地望了望他再望望殡仪馆的化妆师,重复了一句:
〃她年轻,应该这样打扮,她喜欢。〃
碗
碗是高级的磁饭碗,棕红色,碗沿一圈描金五福寿字,大方中透显著雅秀。最好看的是碗面的几行小字:
郭振国先生七秩华诞
中华民国七十一年农历六月初三
儿女孙辈敬贺
是寿碗哩!
以郭家的身份地位,给郭老祝寿的客人极多。郭家也做得体面,不但席开八桌,每位贺客还得到装有两只寿碗的谢礼盒一个。郭家儿孙的孝行,给了贺客们深深的感动与印象。
那日,寿筵散尽,郭老仗着喜气向掌家的媳妇说:
〃给我点钱,我要去台南看小五.她生头胎呢!〃
媳妇不多答理,塞给他两百元。
不能说媳叫不孝。做寿碗就花了好几万。何况还开了八桌席,但郭老实在恼火这从来都是一百两百打发他的媳妇!儿子,是个惊某鬼,郭老明白由他身上榨不出半点银来!自己当初夸下海口要给外孙金锁片的,而现有的积蓄加起来,也买不到一条链!郭老青白着面孔,终于回自己房去。房中,媳妇竟将未送完的寿碗一大箱一大籍地叠放在他的床头。郭老真生气了,望着更形窄小的房间兀自发着呆!
一周过去,郭老带着金锁片去台南看外孙了。
没有人注意,曾经,在市中某一个菜市场的一隅,有几天突然多了一个老人,顶着夏日的骄阳。他与别的小贩一般,唤着叫,用他七十岁的沙哑嗓子唤叫:
〃好碗,两只五十元!〃
〃好碗,两只五十元!〃
口 信
小路那头响起一声震耳的撞击,是一部被夜色欺侮了的机车,远远望去,翻覆了的机车车轮犹自转动着,而黄色的方向灯也仍挣扎地闪亮,一明一灭,一明一灭……
他,一名过客,奔向距离机车十几步远的倒地骑者。清明的月光下,一张中年的面额正搅拌着惊俱与痛楚的血。他轻握伤者的手,夜色将血水吸吮,浓浓地湮漫在黄土路面上。
〃如果我遭遇不测……〃伤者开口说话:
〃请,请把我袋里的信封送到镇上。育英路,八号,找林玉妃,告诉她我爱她。〃
镇上,育英路,八号,林玉妃,他记好。
〃我皮夹里有身分证……〃伤者又说。
〃请通知我家里,请我太太代我孝顺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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