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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时不时要将朝廷发生的事告诉她。
豪门世族大量侵占土地,甚至严重到了一县之地属于一姓所有的局面,大量的普通百姓无地耕种,只能沦为佃户。贵姓门阀大肆聚敛土地,势力愈强,通过各种手段逃避税收,朝廷收不上税来,国家愈穷。这些贵姓门阀势力盘根错节,占据着帝国政府主要职能,翻云覆雨,聚敛无度,他们越富,国家愈穷,他们的权力愈大,皇帝的权力愈小。
元灏一直想割掉这颗毒瘤,半年前着手实施。亲政第一件事就是颁布了均田令,实行均田,派了均田官到地方,重新丈量土地,查处不法兼并土地的现象。然而事情很不顺利,派到地方的均田官接二连三被杀。
这已经是第七起均田官被杀的事件了。
“那隽州刺史是谁?”元明姝问道。
“叫刘温,刘言之的族弟。”高昶答道。
元明姝又跟了一句:“那朝廷上是什么意思?”
“陛下发脾气,下面也没人说话,都在观望。”高昶顿了顿,又道:“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我瞧着四方形势,这件事,恐怕是陛下要吃亏,前些日子,陛下想要恢复皇后的身份,也被朝臣极力反对,按理说皇后跟这些事又有什么关联,无非是因为皇后当初曾撺掇过皇上废太后这件事。”
元明姝何尝不知,然而尽人事听天命,她已经尽了力帮助元灏,其他的事情也不是她能够左右。
这悲观心冷中,她更加不愿意出门了,幸而她现在有了两个孩子,呆在府邸这片安静祥和的小小天地里,陪伴着一子一女,她还是感到了平安喜乐,还有些许的安慰。
二月,刘温在隽州起兵造反,消息传出,立刻在魏帝国上下引发了一场大地震。朝廷的官员们,世家大族的代表,感情上说,都是支持刘温的,元灏一上台就拿大家开刀,大家当然不满意,刘温举起反旗,大家当然就要看好戏了。不过刘温到底是造反,表面上,大家都是要积极撇清的,刘连刘温的兄长,宰相刘言之也立刻进宫,向元灏表示清白。
元灏气的掀翻了桌案。
刘温一路势如破竹的,没有遇到任何朝廷军队的抵抗,就直接兵至洛阳城下。朝廷上吵闹的不可开交,一说要打,一说要和,高昶听在耳里,也只是不做声,保持了沉默。
元明姝听到这个消息,心中也惊了一下:“那皇上是什么打算?此事当早做定计,他是什么态度?”
高昶道:“陛下恐怕也没主意。”
元明姝心凉了一下,问道:“那其他人的意思呢?”
高昶道:“广陵王劝皇上迁都,皇上现在还没下决心,不过也没有别的法子,最后恐怕还是得答应。要是迁都的话,咱们也要跟着走,必须要早做准备,以防万一。”
元明姝入了宫一趟,宫里的情况很不好,元灏精神抑郁,谁也不肯见,独自在承露殿中坐成一尊石像。元明姝缓步走近,握住了他手:“刘温已经在城外,皇兄心中做何打算?”
元灏摇了摇头:“朕不知道。”
元明姝道:“这件事不是皇兄的责任,他们这些人,是朝廷的祸害,就算皇上不对付他们,他们也不见得会对皇上忠诚,早晚都是要造反的,早一步晚一步并无多大区别。皇上没有做错,要是皇上一直纵容他们,让他们越坐越大,祸患积攒的越久,爆发起来才越严重,那时候皇上才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皇上应该庆幸,现在还不算晚。”
元灏脸上终于有些动容之色,他阖了眼,回握了元明姝的手:“长敬,谢谢你,听了你的话,朕心里舒服多了。”
元明姝道:“那皇上便打起精神,早做抉择吧,至少现在洛阳城还在皇上手里,兵权还攥在皇上手上,皇上还有机会一搏。那些蠢蠢欲动,不听话的,怀有异心的,吃里扒外的,皇上不应该给他们留情面,应该趁机把他们斩草除根,全都杀掉,不杀了他们,他们早晚还是皇上的祸根,有句话叫做壮士断腕,陛下既然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就不该再退却,现在正要狠下心来,拿出破釜沉舟的勇气。”
元灏道:“你让朕自己呆一会吧。”
元明姝注视他脸,元灏神情疲惫,元明姝说什么,他都听,然而始终死气沉沉的,没有反应。元明姝心情沉重的出了宫,她回了公主府,把苏长亭,傅戎和赵痕叫了过来,安排了一下府中的事物。如果真发生变故要逃命,元明姝最在意的是她的那些钱财,因为这笔钱财为数十分庞大,是元明姝的命根子,不能有一点闪失,真要发生乱事兵祸,那洛阳就很不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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