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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高高的山顶上,风从安大略湖面上吹过来,从加拿大那边的安大略湖后面吹过来,毫无阻挡地掠过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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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迎风”(2)
他妈的,长腿心里想。
“哦,我想我能想象!”玛格丽特瞪圆了眼睛,用手抚摸着她脖子上的小十字架,大声说着。
是否曾经有过,在凯洛格家楼下前厅起居室里,一个曾经在红岸管教所改造过的女孩,显得如此超群,如此令人心碎地被改造过来了?
玛丽安娜·凯洛格喋喋不休、兴趣盎然地讲述着“大姐姐——小妹妹基督女孩计划”,据说这一计划,非常成功;讲述着她正在学习拉丁文和法文的卡萨达加女子学院;讲述着她的母亲和父亲信任对女孩们进行的教育——更确切地说,是女人。玛丽安娜机警地避免哪怕是间接地提到红岸管教所,而为了避免尴尬,她使用了机构这个词——“玛格丽特,你与在机构里认识的任何其他女孩保持联系吗?”玛格丽特平静地回答,只是有一点点吃惊和嗔怒,“哦!——她们不想跟我们联系,你知道,特别是不允许你探访或写信给任何一个还在里面的人。”
“哦,对不起——我不知道。”玛丽安娜说,脸露愧色,调整了一下架在鼻梁上的粉红色塑料眼镜。
她们刚说到这儿,凯洛格夫人进来了,显得很想快点见到她已经听说了很多次的“玛格丽特”,所以,尴尬的时刻就这样过去了。
凯洛格夫人是个安分不下来的、有着梨子形身材的女人,40多岁,皮肤像她女儿一样白皙,但妆化得有点显厚、甚至粗俗,头发呈灰褐色,做得很精巧。如果这是一个平常的周末,凯洛格夫人在家会穿上醒目的黑色毛衣,佩戴上一大堆珠宝,包括那对镶有钻石的旭日形金耳环。在这天的造访的余下时间里,凯洛格夫人愉快地聊着,玛格丽特,这个被最大限度改造过了的女孩,庄重而谦恭地听着;喃喃地低语着女孩子气的恰当的词语,羡慕、好奇、惊叹、赞颂着。哦,是吗?哦,真的吗?哦!玛格丽特拘谨地直着腰坐着,她的窄肩向后拉着,下巴向上扬起,但又不是扬得过高;她的嘴唇闭着,带着专心致志的微笑。她下身穿了一条整洁的剪裁讲究的灰色裙子,上身着一件灰白条纹的宽松的衬衣,腿上穿着长袜,脚上穿着平底的正牌皮鞋,像是在过星期天。
当凯洛格夫人喋喋不休地说着话的时候,长腿看看母亲,又看看女儿,看看女儿,又看看母亲,羡慕她们?哦,为什么?——她才不会愿意有这么一个唠叨啰嗦的老女人监视她呢。
富人的妻子,富人的女儿,她们是阶级敌人,全都是不可知——不可理喻。
三个人坐在一间漂亮的八边形的房子里,可以看得出房子的地板是有坡度的。如此安静,太安静了,你会因为能听见自己在想什么而发疯。家具对长腿的眼睛来说就是又笨又闷的金属,她想,什么是古董,那就是意味着陈旧、昂贵。屋里有许多雕镂木器;有天鹅绒、丝绸、织锦;有花瓶、椅子上有小雕像——有扇子、名册、爪子、蹄子甚至裂开的蹄子。在凯洛格夫人旁边的一个大理石面的桌子上是一个陶瓷灯,上面有一个大大的彩色玻璃灯罩,红色、蓝色和紫色基调,很高雅;旭日形钻石发出的光就像真的太阳光一样,凯洛格夫人很自豪地对玛格丽特说,这“真的”是一盏蒂凡尼灯①;旁边立着一个饰有大理石、抛光了的木柜,上面布有弯弯曲曲的纹线和雕刻的头像,凯洛格夫人称这是一个埃及复兴时期的文物,是她在奥尔巴尼②一个二手家具店里发现的——店主不识货,只卖了很低的价钱。
当然,这些东西都是漂亮的,哪怕你讨厌它们,讨厌它们的设计理念,它们还是漂亮的。
家具的光亮、地板蜡的气味都是如此强烈,长腿注视着闪着亮光的地板,寻思着,怎么会整出这样的地板来,让人不得不手膝朝下,给它上蜡。
在红岸管教所他们总是让姑娘们忙碌着,尤其是清洁地板,扫、擦、抹、打磨,直到发光,这只不过是在脏了之前将它们整干净而已,反正是要脏的。
凯洛格夫人停顿了一下,将戴着戒指的手抬到喉部。此前,她一直在谈着哈蒙德辅助联合教会,她谨慎地提到过,她是一名官员,她谈到过凯洛格先生——惠特尼——他在当地为青少年所做的工作。她问玛格丽特将来有什么计划,她特别说明是“将来的计划”,好像这些词意味着什么阴暗的、却值得尊敬的瘟疫似的。玛格丽特声音怯怯地嘟哝着,手指关节在大腿上压得咯咯响,她低垂着双眼,脑子里却想着,哦,这位夫人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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