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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脑子里的胡思乱想。琢磨多了,就走了困。今晚恰好是春喜上夜:“小主,可是要喝水?”
“睡不着想起来坐坐。”绣瑜披着衣服坐起来,突发奇想:“诶,宫墙后边种的那几株梅树好像开花了,咱们瞧瞧去。”
“啊?大半夜的,小心着了风寒。”
然而绣瑜已经穿了兔毛马甲,把斗篷上的观音兜往头上一扣,抓起桌上的皮手笼,自顾自地往外走。春喜只得拿了个玻璃绣球灯,抱着一个银累丝花瓶跟在她身后。
绣瑜捡那花多而繁的折了几支,去繁存简插在瓶内。那花枝上积了雪,折枝的时候倒落了两人满头。绣瑜顽皮心起,笑道:“春喜?我给你看个好玩的。”
“什么好玩的?”
绣瑜突然蹲下身扬起一捧雪,往她身上泼去。“啊!小主!您……”
“来玩啊,你也泼我,快快快。”
春喜虽然也有玩心,抓了几把雪扔了,但是到底没敢泼绣瑜:“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两人尽兴而归,却见东暖阁门口梁九功正急得没头苍蝇似的团团乱转。“哎哟。我的小主,您可回来了。万岁爷在里边等着呢。”
什么?康熙来了?绣瑜快步进去,果然看到康熙一身玄色常服,盘腿坐在东间的炕上。
“给万岁爷请安。”
“去哪儿了?脸上都是雪渣子。”康熙伸手替她抹了脸上的雪水。
“万岁爷来得好巧,奴婢去折了一瓶梅花,正好可邀万岁爷同赏。”春喜赶紧把那瓶花摆在炕桌上。
那红梅装在银瓶内,疏密有致,君臣分明,很有层次感,端的好看。
“不错。桃李莫相妒,夭姿元不同。你插花倒是很有天赋。”
绣瑜笑道:“奴婢闲来无事,《瓶花谱》这样的杂书倒是看了不少,多少也学到点东西。今个儿是除夕夜,您怎么没去坤宁宫?”
康熙脸上的笑意敛去:“你当朕没去吗?这不是被一句身体不适给撵出来了吗?”
哟,皇后还是有点脾气的!敢在除夕夜撇下一大家子人去悼念前任,换了是她,也只有一句滚去睡书房。可惜这是不能离婚打老公的清朝,她只能劝和:“皇后娘娘性子刚强,她心底不知道多盼着您去呢,就是嘴上不说。您赏她的金蕾丝百花香囊,她从不挂在身上显摆,却日日放在枕边。”
“她是念着朕,可她这心里有根刺。朕去了也得受冷落。”
就算有根刺也是您老人家和元后种的,怪得了谁?绣瑜腹诽道。或者您实在不想去,就去佟贵妃那儿啊,皇上除夕夜留宿一个常在宫里。这话传出去后宫妃嫔的白眼能把她钉死在墙上。
“皇上,今儿是大日子。奴婢这小庙真的容不了您这金佛。您就当疼疼奴婢吧。”绣瑜好说歹说,康熙爷终于慢吞吞地把他的龙臀从炕上挪下来了,走到门边顺手拧了一下绣瑜的脸:“没王法了,一个两个都把朕往外赶。”
绣瑜笑着捧了桌上的盖盅,递到他嘴边:“皇上喝杯姜茶暖暖身子再去。”
康熙就着她手里喝了一口,握住她双手摩挲着,赞道:“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夜深了,早点歇息。”
绣瑜脸上的热度蹭地一下上来了。她觉得自己迟早要完。我知道他是渣男,可是妈妈,这个渣男好会撩啊。
第10章 多事之春
康熙故意没有让人通报,直入皇后的寝殿,果然看到她半躺在床上,围帐内挂着绣瑜说的那个香囊。
“皇上?”钮钴禄氏万万没料到康熙竟然去而复返,正要起身行礼却被他制止了。康熙取了那个香囊在手中把玩,他认出这是康熙四年钮钴禄氏进宫的时候他赏的东西,十二年过去,上面嵌的东珠都已经微微发黄。
“留着这香袋,却把朕往外赶。你这样聪明的人,怎么也做出买椟还珠的蠢事来?”
见他去而复返,钮钴禄氏心里的气已经消了大半,此刻再听得他故意厚颜无耻地自比珍珠,终于轻笑出声。
甚少看见她这样娇羞的小女儿姿态,康熙也觉得宽慰,夫妻二人说了些私房话,更觉亲密。康熙突然握住她的手,认真地说:“我不过是觉得,咱们二人还有数十载的夫妻缘分,她却只能……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巩华城。”
“我知道,皇上重情。如果有朝一日,妾身也走在您前头,皇上来看姐姐时,别忘了给妾身也上一柱香便是。”
康熙的声音拔高:“大过年的胡说什么?朕知道,为了大清,为了太子,朕有……对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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