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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继续”的表情。接着景然兀自冥想着,该怎么跟爷爷解释这五年的前前后后呢?
“不过,也不是不可以。”
“哦?”景然追问,自动略那双贼亮贼亮的眼睛。
“都收了吧。”景山大手一挥,很是彪悍,“反正一个在美国,一个在中国,我看嘛,干脆都收了。”
景然的咖啡喷了出来——这、什么跟什么啊?!
“爷爷,你正经点好不好。”
“和小子做大,陈某某做小,嗯嗯,很好——很好。”景山摸摸下巴,分好了大小,很是得意。
都收了,还一大一小?
景然黑线万丈。
手术前夜,陈蹊的病房。
“我不知道将来会是怎样,但是,我想为了你再勇敢一点,勇敢地,活着回来见你。”
陈蹊盯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照亮着他的脸庞,构成了他的世界。
良久,他终是按下了中间键。
“短信是否保存到草稿箱?”
五年来的动作娴熟无比,然而,还是太难。他闭了闭眼,终于按下了右键。
他旋即丢开手机——系统还在一遍一遍地提示着“您的短信已删除”……
写空白短信的习惯,是从她走了后的几个月开始的吧,那时候的他,变得狂躁,易怒,恨不得杀死自己。
只是为了拒绝承认:他把她弄丢了。
然后,耳边经常回放着她曾经的娇蛮侬语:“陈蹊,陈蹊,你怎么从不给打我电话啊,要不,发短信也可以啦。”
那时,他才猛然想起还可以打电话发短信,于是,他疯狂尝试。
“阿然对不起,你回来好不好?”
“阿然,对不起……对不起……你回来,我都改好不好?”
“阿然你在哪里我去找你好不好?你在哪我就去哪……”
这样的话即使说上千百遍,也不会有人回应了——她的号码成了空号。
可自此却成了一种魔障,写空白短信成了一种可怕的精神寄托——像毒发般上瘾——
“阿然,今天我毕业了,以后可以有钱给你买很多东西了。”
“阿然你还记得我们曾经逛过的家居店吗,今天我把你拍过照的那几套买下了了,你有空,回来看看。”
“对不起阿然,今天才把我们在C市的小公寓买回来。”
“阿然,今天是第四年的元旦了,还记得我们的第一个元旦节吗,那天我没说完的是——我想跟我的初恋结婚。”
“我的记忆开始模糊,夜里经常痛醒,阿然,我不要你回来了,我真的,不要你了……”
一年又一年,那片半花,开而又败。
“陈医生,可以进来吗?”外面响起了很不熟练的中文。
31
31、小黄花 。。。
万事具备的手术前夜,主刀医生来到陈蹊病床前。
“轻松点。”他拍拍陈蹊的肩膀,咧开嘴笑得自若。
“会好起来的。”
医生如是说。
陈蹊也在心里(注意这个特点)相信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终于躺在手术床上,茫茫的白光掠影中,头顶的无影灯有十二盏葵花般普照着他,不知道是不是这一刻都如普通人一样,心飘飘浮浮着,找不到着落的地方。
当全身麻药进入体内时,意识如同风中之烛,摇曳几下,悄然而逝,脑海中最后闪过的想法是——
如果可是重来。
景然是在一片酸软无力中醒过来的。
睁眼,看着熟悉的病房,她恍然有种时空穿越感:不是陈蹊做手术吗,怎么是自己躺到病床上了?
入眼,竟是和绪。
“我……”怎么会在这里?
全身无力,她用眼神询问。
和绪一直盯着她,眉头皱皱的,重重按下她想做起来的身子,眼神凌厉。
好饿……看到和绪转身去取床头柜上的煲汤景然的肚皮才有了反应,再瞧他笨手笨脚的样子,笑死人了。
揭开盖子,景然凑近一看,呃……丑丑的。
“你晕倒了。”和绪拍拍床头,示意她半躺下。
他继续说着手中的动作并不停下:“陈蹊做手术的十几个小时里,你不吃不喝要守在外面,不肯走。”
“结果,”他睨了她一眼,“手术还没完你就低血糖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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